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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往天堂的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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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丽 《 光明日报 》( 2011年09月07日   13 版)

    编者按  在教师节即将来临之际,本版特刊出齐越、陈毓罴两位先生的弟子追忆恩师的文章。在这娓娓的诉说、深情的思忆中,重温“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的古训,品味“教师”这两个字的深厚蕴涵。

    2011年的教师节又来临了,每当此时,我会收到不少学生的贺卡,问候、祝福、回忆——幸福堆满了我的心田!每当此时,我也在默默地给我的老师写着一封,感谢我的恩师齐越教授。

    齐越是我国著名的老一辈播音艺术家,1946年10月参加革命,1947年担任陕北新华广播电台播音员。解放战争时期,许多重要的文告新闻经他播出,鼓舞人民的士气,瓦解敌人的斗志,为配合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1949年10月1日,他与女播音员丁一岚一起,向全世界现场直播开国大典的盛况。他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工作的几十年播音生涯中,以他特有的庄重、深沉的声音感染了千百万听众,《谁是最可爱的人》、《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中国工人阶级的榜样铁人王进喜》等名篇的魅力影响教育了一代人。 

    1975年齐越老师调到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任教,为培养新一代播音员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他在播音教育战线有限的时间里,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精神财富,堪称为人师表的楷模!

    齐越老师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每当我走到校园里核桃林边他的坐像前,看着老师慈祥的面容,昨天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亲爱的老师,是您的引导使我走上了教书育人的道路。

    上世纪70年代后期,由于“文革”的原因,广院播音系教师队伍青黄不接。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做梦都想到电台的话筒前播音,可偏偏又被留校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系里很重视我们这批留校的年轻教师,特意安排您亲自授课。您把我们看作播音系的未来,针对我们当时的思想和业务状况,制订了详细的培养计划,并身体力行,引导我们寻找自己生命的意义。

    “马金锁在这山沟里走完了他革命道路的全程,他作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没有,但是他把自己的所有生命都献给了培养山村新一代的事业。这里的人们纪念他,怀念他,他永远活在孩子们的心里,活在人们的心里。”这是您给我们上课播的第一篇稿件——《活在人们心中的马老师》。

    马金锁是河南禹县的一名教师,为了山里的孩子,他倾心办学,精心教学,在冒着大雨送孩子回家的路上,被洪水冲走而牺牲。由于我留校做教师的思想不牢固,所以,对所播的稿件也没有什么感受;您反复讲解示范,一遍遍带领我们在话筒前实践,使我的思想逐渐得到净化,马金锁的形象慢慢地在我的心中树立起来,直到我的语气中透出了对马金锁的敬和爱时,您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终于,在没有一句“说教”的教育中,我们悟出了您的良苦用心,您是让我们播英雄学英雄,当一名像马金锁那样的好老师!对吗?老师。

    《为了周总理的嘱托》是一篇长通讯。劳动模范吴吉昌为了周总理的嘱托,冒着生死的考验,在重重困难和压力面前,百折不挠搞科研。几万字的稿件您要求我们一气呵成。您说:“这不是技巧是精神!是吴吉昌的精神!播音就要玩真的,动真格的。”我们慢慢明白了播音如同做人,要真实坦诚,落落大方。唐代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您就是这样一位好教师,您把敬业精神和师德修养贯穿于教学过程的始终。30年来,在困难面前,在挫折面前,有时也会在荣誉面前,我都不会忘记您的教导,是您的培养,指引我走上了教书育人的道路。

    老师!我更不会忘记您以严师慈父的爱浸润教学的精神。 

    1981年末,您带我们到黑龙江电台实习。北国的冬天,冰冻三尺。按照您的级别,完全可以住进星级宾馆,可是,为了工作方便,为了给学校节省经费,您带我们住在离电台较近,但条件相当艰苦的招待所里。那时,您的血压、血糖都很高,可您非但没有休息,而且加班加点,为了我们能够更快地进步,不光在播出前给我们辅导,而且在下班后还要把我们播出的稿子再带我们练习一遍,边播边总结,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您是在用心血培养着我们!

    记得新年前夜,我值晚班,录完音后,我拿着稿子回招待所,老远就见您站在餐厅的门口,笑着说:“今天播的不错,快点吃饭吧。”接着,让值班的师傅给我热菜,并亲手把已经凝固的“拔丝香蕉”用刀子一块块分开,放进我的碗里,边看我吃边说:“今天播的不错,我一直在这听着,一会吃完饭,咱们再播一遍。”

    在那辞岁的年夜,在那冰天雪地的北国,在那并不暖和的小餐厅里,年迈的您手捧小小的半导体,专心地听着我的节目,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在远离父母的日子,在我们也还年轻的年代,在老师那满意的微笑中,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晚饭过后,我们又开始了实战练习:“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全省联播节目”。您播一条,我播一条,就这样,在您的带领下,又一次巩固了我正确的播音状态。从您身上,我懂得了执著,懂得了敬业,懂得了什么是对学生的爱,懂得了怎样去爱!

    老师!还记得您带我们在云南台实习的日子吗?初春的昆明,山茶花烂漫,云南电台坐落在不太高的小山上,放眼望去,百里滇池,烟波浩淼。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国家的经济刚刚恢复,西南的生活条件也比北京差许多,吃的都是黑面馒头,辣米线,蔬菜也很少,我们不太习惯。台领导为了您的健康,每天中午特意为您炒一个青菜,菜量很少,但您还是要分别夹到我们的碗里。有一天,您看到播音组的一位同志手里拿着一瓶炼乳,急忙打听从哪里买来的,听罢,便急匆匆地向山下的食品店走去。当您提着两兜营养品气喘吁吁的回来时,脸上淌满了汗水,一边给我们分发一边说:“身体最重要,一定要保证健康,否则,工作就要受影响。”我们站在您面前,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您在专业上从难从严要求我们,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我们,您对我们倾注了太多的爱!这爱深埋在我们心田里,这爱衍化在我们人生的体悟中,这爱教会我们懂得怎样去追求真善美,这爱已成为我们做人的行为准则。

    亲爱的老师,一晃我在播音教学岗位工作已经30年了。

    在您的精神引导下,我深切地体会到,教师的责任不仅是要向学生传授知识、培养能力,更重要的是通过各种教育教学环节,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和做人的准则。

    作为您的学生,我更深深感到,教师的工作是神圣的,也是艰苦的,教书育人需要感情、时间、精力乃至全部心血的付出,这种付出是要以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为基础的。

    您的言传身教让我认识到,学校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阵地,一所学校的校风校貌与教师的行为表现息息相关,一个教师的师德好坏对教风、学风影响极大。

    老师!您的精神激励着年轻一代的传媒教育工作者爱岗敬业,教书育人,您是一面师德高尚的旗帜,永远飘扬在我们心中。

    老师!祝您节日愉快!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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