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卫千年古镇张堰的新华中路上,有一片黑瓦粉墙的古建筑群,门前的“姚石子故居”和“南社纪念馆”一横匾一竖牌,蕴蓄着百年历史风云,那数年前才修旧如故的姚氏世袭老宅,沉静地收纳着一段中国近现代史上先进知识分子以文报国的热血经历。它的存在,加深了张堰古镇原本就深厚的文化底蕴,让张堰人为之无比骄傲。
南社诞生于一个沉闷黑暗又呼唤英雄的时代,年轻的知识分子们满怀一腔报国热忱,结社办报,诗词歌赋,激扬文字,为的是唤醒一个沉睡百年的民族,反抗满清建立共和。南社和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有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牛之两角”,并肩冲杀在一个腥风血雨的黑暗王朝的垂死之期,并且许多南社成员本身就是同盟会会员,有不少人亲身浴血参加过武昌起义。历经数十年风雨的南社从建社之初的十七人,发展到最多时约一千七百人,活动足迹遍布苏浙沪及更多地区。除了苏州中国南社纪念馆、吴江黎里柳亚子纪念馆之外,上海金山张堰作为南社的三个创办人(陈去病、高旭、柳亚子)之一的高旭和南社第二任主任姚光(字石子)的故里,留下了不计其数南社人的活动遗迹,因此也有了一个南社纪念馆。
冬雨滴滴答答地下着,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老屋在雨声中更显清静与幽深。一进门,我就被迎面占满两面墙的“南社同人录”震撼了,那一千七百个名字中,我们能找到许许多多耳熟能详甚至如雷贯耳的名字。纪念馆中还有一座以两百多张人像组成的巨大壁照,从中我们可以找到无数中国近现代文化史上的巨擘,如宋教仁、黄兴、蔡元培、周树人、何香凝、李叔同、马君武、陈望道、沈钧儒、周瘦鹃、苏曼殊……南社中有多少精英,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国近现代文化史是不可能绕开他们的,站在他们的名字和照片面前,有了仿佛穿越百年时空隧道的感觉,一种难以言表的崇敬油然升起……
展品还是以图片和文字为主,也有一些书籍、报纸和字画等南社人的文化遗物。没有谁能留住流逝的时光,但这些珍贵的文物托住了一段堪称灿烂的历史。
只有我们一行人在参观,纪念馆似乎有点冷落有点寂寞,但事后观看馆方送给我们的电视纪录片《南社》的碟片中,我信服地理解到,这一中国近现代文化史上规模最大的文学社团已深深嵌入到百年历史中,不仅抹不去,更深深激励着后人的爱国主义情怀。从陪同的两位作家朋友的名片中,也了解到如今还有上海南社学研究中心、中国近代文学南社和柳亚子研究会、苏州市南社研究会等团体存在,南社作为一笔巨大丰厚的精神遗产将会比其纪念馆存在得更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