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 雪。下午仍在考门斯基大学东亚研究室看书。把钱锺书夫妇1980年代赠送安娜·多勒扎洛娃的著作统统翻阅一过,计有钱锺书四种、杨绛两种:
《围城》,1981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第2次印刷本,前环衬斯洛伐克文和英文题词:“给翻译(《围城》)的安娜·多勒扎洛娃 热忱的友谊 钱锺书 北京1982.11.3”;1983年8月同社第3次印刷本,前环衬英文题词:“给安娜 祝好钱锺书”。均有毛笔所书“锺书敬奉”四字并钤名印。
《人兽鬼》,1983年7月福建人民出版社初版,前环衬英文题词:“给安娜·多勒扎洛娃博士 感谢和赞赏1984.5.20”,又有毛笔署名“锺书”并钤名印。
《也是集》,1984年3月香港广角镜出版社初版,扉页英文题词:“给安娜·多勒扎洛娃博士 热忱的友谊1984.5.20”,又有毛笔署名“锺书”并钤名印。
《干校六记》,1981年5月香港广角镜出版社初版,扉页英文题词:“给安娜·多勒扎洛娃博士 友谊的纪念1984.5.20”,钤“杨绛”名印。
《将饮茶》,1987年5月北京三联书店初版,前环衬中文题词:“安娜好友存览”,钤“杨绛”名印。
从这些签名本可知,上世纪80年代初,钱锺书夫妇与安娜交往较为密切。1984年5月20日安娜拜访他们,一次就收获三种赠书。在所有赠书中,《围城》1981年9月第2次印刷本尤其值得注意。钱锺书的题词透露安娜拟用斯洛伐克文翻译《围城》,因此,这部《围城》是钱锺书供安娜翻译之用的亲笔校改本,他对书中的中英文字、句乃至标点的校改有21处之多,颇为仔细。且举二例。《重印前记》中“料想文艺女神也不会喜欢老头子的”,改为“老头儿”;正文第262页中“孙小姐的怒容使鸿渐不敢看她,脸全部发红”,改为“飞红”。一字之改,效果完全不同。虽然这些修改在《围城》后来版次中均已体现,但这部校改本仍然十分难得。可惜安娜后来未能译出《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