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莫忘 生者自强（附照片）

□戴宁

图为贺友直先生的长卷《前事莫忘》(局部)。该件作品长达5.8米，高30厘米，创作于2002年，在今年上海艺术博览会上首次公开面世。

画卷生动地表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末上海沦陷后的社会风貌：人们在米行门前抢购，日寇在逐一搜查“良民证”、趁机调戏妇女，有义愤填膺、敢怒不敢言者，有乞讨者、流浪者、苦力，还有倒地的饿殍，边上虎视眈眈的野狗……画家面对旧事心潮澎湃、五味杂陈，却又冷静还原历史真相，用看尽世态炎凉的眼睛与镜头感极强的妙笔，铺陈了一段不能抹杀也不能忘却的往事。

但“老汉”贺友直又无处不显现他随遇而安、乐观通达的一面——即便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日子仍旧要过下去。所以画面中，依旧有人围坐闲聊、聚众麻将、沿街遛鸟，老上海标志的黄包车仍在匆忙往来，报童在奔跑，有人在悠闲理发，有人吃着豆浆粢饭，有人挑着鸡鸭来卖，甚至还有墙角的小便者……在画家笔下，泪中亦有笑，那是一种宠辱不惊、贫贱不移的通达大度，是历经沧桑的生活智慧，更蕴含着民族重生自强的希望。

冯其庸先生看到此卷后挥笔写下一段心声：“此卷写抗日战争沦陷区情景，予与画家同年辈，亦在沦陷区，故日寇伪军种种暴行，皆所亲遇，如搜身查良民证，争购粮食等均是实录……今贺友直先生画则敌伪时之城市情景，历历重现，如温恶梦，如历惊涛，不觉掩卷涕零，因为诗云：卌年旧梦已成尘，一见斯图泪满巾。我与先生同岁月，往事胸中日轮囷。”

画卷上还有书法大家启功与黄苗子的款题，黄苗子云：“墨妙如此，令人泫然。”饶宗颐先生阅卷之后也情不能已，题写了“郑侠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