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与“节”

　　□傅修海

　　到台湾的第一个感受是台湾人讲“礼”有“节”。譬如说，飞机上的空姐服务其实大多一样，从问候语到警示提醒。台湾空姐的特别，是她们语音里特有的民国腔，温雅轻柔，颇有“岁月静好”的韵味。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训练有素所致，即便下了飞机，周边也大多如此。相较于大陆火烧火燎、噼里啪啦的“众生”喧嚣，我们应该承认，人才是最最重要的环保要素，人心坏了，躁了，怎么保护环境也无济于事。

　　说到“礼”，日本人对此的严苛与普遍，相较而言，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到了程式化的程度，更毋庸说沁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日本人的讲“礼”多少让人觉得不够真诚，不够用心。换句话说，这就是真到假时假亦真，以真乱假，以假乱真了。曾听不少朋友调侃从日本回来的学者，回国半年后才能改变随时随地哈腰的习惯。事实上，哈腰也好，作揖也罢，重要的不是这些动作本身，而是随时随地对万事万物心存敬意。

　　古人言内处恭外处敬，此谓恭敬。内外和谐一致，知行合一，实在是很高的修养与造化。一般人大概很难完全做到这一点。生活在台湾，或许是得益于对文化传统久失而复得的特殊历史背景，或者缘于殖民时代现代生活“秩序感”的惨痛规训，台湾人反而更能体会和习得传统“礼”的现代真意。个中真谛，想必就是台湾人生活中的适节有度。

　　台湾人讲礼而有节，既没有日本人的虚伪程式的表面与机械，也免除了大陆人夸张或决绝的铺排。这就是台湾人的礼节，一种在特殊历史情境和地理环境下磨合出来的风度，既不翩翩若仙，也并非素面朝天，走向自信，知道包容，享受安宁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