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牧与荣成县立一小

1930—1932年,在这里入团、入党

谷牧与荣成县立一小

2014年09月1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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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牧(右)与当年教务长唐述尧合影。

　　 □李继发　　　　　　　　　　　　　　　　　　　　　　　　　　　　
　　今年9月23日是谷牧(原名刘家语,荣成宁津东墩村人,曾任国务院副总理、全国政协副主席)诞辰100周年纪念日,笔者在荣成县立第一高等小学校故地成山镇采访了数十位谷牧当年的同学及其老师的后人,从谷牧当年在县立一小读书学习、生活、战斗的方方面面,感受到这里不仅是谷牧入团、入党,走上革命道路的人生起点,更是曹漫之、李耀文、马学良、王一平等诸多荣成革命人才成长的摇篮。
　　　　民主萌芽:成山书院诞生小学堂
　　上世纪初的荣成县,土地瘠薄,县弱民苦。在维新图强反帝反封建大潮的推动下,1901年8月29日,光绪帝“诏命各省书院,省城均改设大学堂,各府厅直隶州均改设中学堂,各州县均改设小学堂,并多设蒙养学堂。”1904年1月13日,清廷颁布《钦定学堂章程》,史称“癸卯学制”。当时,荣成邑侯(县长)刘应中遵诏改成山书院为荣成县官立高等小学堂。
　　当时的一小,是反帝反封建斗争的前哨站,也是新旧势力斗争交锋的前沿。据曾在一小读书的老人回忆,当时一小的学生都备有两套教材,一是维护清廷统治的子曰诗云、四书五经；另是宣传民主、共和反帝反封建的三民主义主张。
　　谷牧,原名刘家语,1914年9月23日生于荣成宁津东墩村,1921年,在荣成宁津镆铘岛王家庄外祖父王东堂办的私塾读书,“每天上学先向孔子牌位作揖,再向教师——我的外祖父行礼,然后坐下来读书。我从《三字经》、《百家姓》读起,依次读《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诗经》。《书经》是选读的,还学了《古文观止》和《古文辞类纂》上的许多篇古文,也念了一些唐诗。”在这里谷牧打下了深厚的国学基础。1930年春刘家语考入荣成县立第一高等小学堂读书；1931年夏,在一小加入共青团；1932年晚春,由荣成第一个共产党员、红色革命火种孙继周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革命起点:四才子一同成长
　　当时,荣成县立第一高等小学的校长是周璋,字孟祥。据周璋的长子周汝勤告诉笔者,谷牧在一小读书时,开始校长是周璋,后周璋升荣成县教育局长,唐述尧接任一小校长。
　　唐述尧,山东济南师范学校毕业,一小教师,后提为教导主任(即谷牧回忆录中提到的教务长),曾任谷牧、曹漫之、李耀文的国文课老师,经常向学生进行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主义教育,介绍鲁迅、郭沫若、蒋光慈等革命作家的进步书籍。唐老师很欣赏谷牧,经常在班上把谷牧的作文当范文读给全班同学听,经修改后张贴在学校的学生佳作栏里。
　　在县立高等小学读书时,谷牧的文章被老师作为范文贴在墙上,曹漫之的漫画在大街上随处可见,李耀文清秀小楷刻印的《每日快报》和王一平字正腔圆的京剧清唱,在荣成一小出了名的。他们被誉为一小四才子。同样这四个人,经过几十年的革命洗礼,谷牧、曹漫之、李耀文(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政委)、王一平(曾任上海市委副书记)被称为“胶东四大才子”。
　　1930年至1931年,谷牧、曹漫之、李耀文等同学在当时就读的学校掀起了抗日救亡运动。他们一起抵制日货,“同学们先是烧毁自己的日本钢笔、铅笔等学习用品,然后走上街头,向群众宣传不买不用日货,还到商店里搬出日货,当众烧毁。”当时一小抵制日货的活动,在全县乃至周边县市引起轰动。谷牧还与同学曹元鹏、张锡绅联络更多的同学成立了“鲁迅读书会”,专门宣传鲁迅的思想。
　　当时荣成县县长张裕良是国民党左派,赞成国共合作,提出“打倒贪官污吏”,组织县政府科员阅读进步书籍,国民党政府将其撤职,派反动的李学仁来当县长。谷牧、曹漫之、李耀文和王一平积极参加了“挽张驱李”的活动,掀起了大规模的学潮。
　　1932年春,荣成籍第一个共产党员孙继周经常到荣成县立第一小学看曹漫之的漫画和谷牧的文章,并主动和他们接近,作为入党介绍人介绍发展了谷牧、曹漫之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谷牧又在县立第一小学发展毕庶梓、楚金盛加入中国共产党。他们成为中共在荣成乃至胶东地区的骨干力量。1932年“五一”前夕,孙继周等人组织大家,把“打倒刮民党(当地民众对国民党的蔑称)”、“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土豪劣绅”、“中国共产党万岁”的标语贴到国民党县党部、县政府和公安局门前。谷牧在后来的《谷牧回忆录》中写道,“那年放寒假,也是我高小毕业之际。在回家的路上,我把自己事先写好的反对国民党的标语、传单,分别塞在集上的柴挑、路边的大车、草垛里,还张贴在一座庙里。现在想起来这种行动很幼稚,当时却感到是很神圣的。”
　　师恩难忘:千里寄“浪花”
　　谷牧在其《谷牧回忆录》中说:“我一生对曾教导过我的文登师范于云亭校长、荣成县立第一高小的唐述尧教务长等老师均怀着深深的敬意。后来我在北平搞左联工作出的杂志《浪花》、《泡沫》以及我在《华北日报》、《北平新报》等报刊发表的《海上的斗争》(连载)等以家乡为题材的作品,我都给两个母校寄。”李耀文则回忆说:“1935年,谷牧同志在北京主编《泡沫》杂志,并经常寄给漫之同志,漫之同志读完后就介绍给我读。”润物细无声,革命的精神和思想把师生紧紧连在一起。
　　荣成十八中退休教师唐志光向笔者展示了他家珍藏的谷牧与唐述尧的合影,并讲述了谷牧在荣成广为流传的尊师佳话。
　　那是1978年6月20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谷牧要到成山检查幼教工作,上午8点钟,从崖头至成山的公路尽头驶来了几辆小轿车,开进了成山四村幼儿园大院。在那里,谷牧一行观看了幼儿园孩子们的演出,并与幼儿园师生合影。午间,几辆小轿车又拐进了成山一村的一个小巷,在一座破旧的小矮屋前停下。这时街上的人悄声议论:谷牧副总理探望老师来了。
　　当时,唐述尧老先生已年过九旬,子女都在外工作。谷牧见到老师,激动地握住唐老的手说:“老校长,您好!50年前,您是我的校长。”唐老先生高兴得老泪纵横。是啊,50年前的学生,时任副总理,还没忘记自己,他怎能不激动落泪?
　　谷牧询问了老人的生活情况,嘘寒问暖,谈了很长时间,最后又和老校长合影留念。后来洗照片时,谷牧在上面亲笔书写了“献给尊敬的唐述尧老师。学生谷牧”,随书信从北京专门寄给他尊敬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