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中橄榄满山坡

    余继聪

    橄榄又称情人果、爱情果。我觉得这称呼很恰当，很形象———小小的球形果，乍一看，还真有些像心脏形。在国人心中，心形的东西，象征着爱情，比如相思红豆，比如同心结，比如沈从文小说中经常写到的湘西的虎耳草。

    橄榄要晚秋甚至初冬才逐渐成熟，过年前后才熟透。初次行经滇中山野公路的人，是绝对经不住一树树玲珑诱人的橄榄的诱惑的，赶路再忙，都要停下车，奔向路边山坡采摘。等到狂喜过后，才感觉腿脚锥痛。低头一看，裤脚边、裤腿上已经扎了密密麻麻的小箭头一般的毛锥锥草尖，或者是苍耳子一类的小果子。

    但是摘橄榄的人顾不了那么多，忍着毛锥锥的锥痛，或者由于兴奋，就忘记了毛锥锥正锥在自己裤脚上，甚至摘得满衣袋裤袋橄榄鼓鼓囊囊往外掉，还是不罢手。有的男士干脆脱下衣服，扎起袖口来包橄榄。有的女士把阳伞翻过来，放到橄榄树下，顶着骄阳，噼噼啪啪摇落一树树橄榄———每年有多少野橄榄掉落在山野？　谁也不知道。但是不必心疼，滇中橄榄满山坡，它们千万年都是这样自生自落。有的人还不满足，直接擗下树枝，猪八戒扛芭蕉扇一般，扛在肩头，拿上车来，这就过分了。

    经过露水、霜冻和太阳的照射，野橄榄很快成熟了。个大的橄榄，莹白剔透，煞是可爱。但是只有滇中人自己清楚，个小的橄榄，虽然生涩些，但是回味也更绵久。到第二年二三月，仍然挂在枝头的野橄榄已经十分罕见，但是这样的腊橄榄，因为弥久，所以味道更加浓烈，分外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