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论文，可以演绎怎样的传奇︱俞梅荪先生

一篇论文，可以演绎怎样的传奇

2022年3月5日，是周总理124周年诞辰纪念日。在网上，读到俞梅荪先生在某自媒体账号推送的纪念文章：《缅怀周总理和他的秘书们》。

一口气读下来，觉得这是俞先生心中流淌的「海棠依旧」的续篇。

这篇长文中，有一个关于「周总理秘书的秘书」的细节——俞先生担任过顾明同志的秘书，而顾明同志曾是周总理的秘书。因为这样的关联，他才有「资格」，写出《缅怀周总理和他的秘书们》这样的文章。

我与俞先生本不相识。去年秋天吧，他在手机上刷到了我的公众号，点了关注。有时候给我发来片言只语的私信。于是，我们之间，算是「相识」了。

我也当过秘书。若干年前，我在副乡科级建制的乡政府当秘书，跟俞先生这位「周总理秘书的秘书」，原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啊。但俞先生不嫌弃我的地位低微，我感佩他；能跟他这个曾经的「大秘」有文字上的交流，我感到荣幸之至。

——皖北老辈人常说，「和尚不亲帽子亲」。因为有秘书这顶「帽子」，干的都是文差事，尽管只是断断续续的片言，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属于谈得来的一类人。

1990年代，俞梅荪先生有过一「劫」。因受小人构陷，犯了「泄密」之案，他蹲冤狱三年。

——我要说的故事，差不多就发生在这一时期。

1992年底，俞先生根据党的十四大精神的新要求，撰文呼唤法治，提出「法治建设必须贯穿于建立市场经济体制的全过程，市场经济必须建立在经济法治的基础上，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引起理论界广泛关注。

应《经济日报》理论部主任薛小和女士约稿，俞先生把他的相关建言，修订为《建立适应市场经济体制的法律体系》的近万字论文，在吴敬琏先生主编的《改革》杂志1993年第3期发表。

知网显示，该文1993年在《改革》首发后，当年6月，又在《法学》刊出，题目改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法律体系》。知网未收录的数据，不得而知。

▲2021年10月7日，俞梅荪在胡耀邦故居摘柿子。1965年，胡耀邦住在这里时种下的柿子树，如今硕果累累。图源：笔砚春秋

有意思的是，该文在1994年的刊发，一度呈「井喷」之势。那一年的一月至三月，《中国工商管理研究》《南方经济》《开放导报》《经济科学》等刊物，相继刊发了该文。

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是，1994年初，俞先生即因受小人构陷的「泄密」案发而被捕。后被判刑，蹲冤狱三年。

但经济理论界并没有因俞先生本人的人生变故，而影响其作品发表。1993年3月后，相继有《中国改革》《政府法制》《管理世界》《改革与理论》《中国科技论坛》等刊物推出其作品《市场经济与法制建设》和《市场经济必须以法制建设为基础》。

——仅从标题看，后两文与前文具有一脉相承的逻辑。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俞先生“进去”之后。也许别人看到的是巧合，而我看到的却是传奇——是一篇论文的传奇，也是学者俞梅荪先生的传奇。

1998年，华东师范大学学者李华和范并思，运用文献计量方法，通过检索人大法学光盘数据库及法律年鉴等工具书，统计分析了法学文献1978-1995年间学科总量变化、法学作者生产情况、收录法学文献的期刊载文量分布，以及法学各部门研究的水平状况，撰文《1978-1995年的中国法学文献计量分析》。

该文以「高产」和「高被摘率」两项指标为考量，形成了一份24人的法学家榜单。而俞梅荪先生就排在这份榜单的第六位。可见他在我国经济法学研究领域的分量。

如果说这是一个传奇，那一定是那个时代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