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籍笔记︱民族英雄蹇达知颍上县事略

蹇达(1542-1608)，字汝上，更字汝循，号理庵。明代巴县（今重庆）人。进士。嘉靖四十二年（1563）任颍上知县。爱民礼士，而执法严肃。历任河南祥符知府、礼部主事、礼部员外郎、安庆知府。万历三年（1575），擢拔为平阳知府，后升山东提学佥事。又任兵部侍郎，官至右都御史兼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两任总督蓟、辽、昌平、保定四镇军事，主政兵部。

文武双全的蹇达，是历史上的一位抗倭名将和民族英雄。他指挥的宁夏戡乱之役、抗倭援朝之役、播州平叛之役，至今仍是学者研究明代军事史乃至明史的重要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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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二十年（1592），日本20万大军侵略朝鲜，侵犯我国东部沿海。一代儒帅蹇达重视火炮武器在战争中的运用，实现了明军由冷兵器向热兵器的激速转变。他在指挥作战时，还亲自参与设计、试验和改造武器装备，其中大炮、炮舰、水雷、地雷的开发最为神速。他还创建了快速机动的游击火炮营、炮骑营，以及炮舰水雷师、辎重炮车等诸营，为抗倭援朝之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蹇达也成为万历朝一张“大明名片”。值得一提的是，民族英雄戚继光也曾是蹇达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前述三大战役后，蹇达经略蓟辽、保定等处军务，负责对建州女真族(即清朝建立者所属的少数民族)努尔哈赤部的防务，并主政明长城的修建。年过花甲的蹇达“皓首筹边”，使女真部遭受了重大损失。

作为蹇达仕途首站的颍上县，现存几部清代旧志中尚有他在颍上知县任上的仕迹。清顺治、乾隆、道光、同治年间纂修的几部《颍上县志》，均为其立传。他调离颍上三年后，即嘉靖四十五年（1566），颍上人为他在县署东侧，立“去思碑”；并撰《蹇公去思碑记》，刻于碑上。

蹇达知颍上县的时间，并不长。嘉靖四十年(1561)，蹇达中举。嘉靖四十一年(1562)，考中三甲进士。据颍上旧志载，嘉靖四十二年（1563），他即出任颍上知县。同样是在这一年，他从颍上离任，升河南祥符（今开封）知府。满打满算，蹇达在颍上知县任上，不足一年。

但时短绩显，官声卓著。颍上旧志对他的评价是：爱民礼士，而执法严肃。当时有个叫沈栋的“涉黑”头目，平日里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官家和老百姓都头疼不已，有苦难言。蹇达到任，以雷霆万钧之势掀起一场“打黑”运动，对沈栋及其党羽给予严惩。至此，“豪强敛迹，四境又安”。

录于旧志中的《蹇公去思碑记》一文，对蹇达知颍上县的作为，有着更为详尽的述评——

嘉靖癸亥岁，蹇公以名进士授颍上令。初至，奋然曰：“治不可糜也。”风节凛然，洗垢剔弊，文法之吏惴惴乎若雷霆之怒而不敢犯。佥曰：“包孝肃遗威也。”其既也，民省于度矣，怃然曰：“治不可亟也。”缓刑轻赋而百姓宁，兴学恤贫而士风厚。佥曰：“召伯甘棠也。”修城池，肃军士，严诘察，潜谋不轨者，锄剪略尽。邑惊以为神明。佥曰：“尹铎保障也。”凡利所当兴，害所当除者，斩然而新之。致当道诸院交荐互奖，咸以器如圭璋，才拟金玉称之。此故无心获上，政善而疲邑以安，法饬而顽民以肃，令誉上逮天官，请圣天子命，更祥符大邑而殚其才。

这里有几个典故。包孝肃，即人们耳熟能详的宋代包公。召伯甘棠，说的是西周时期大政治家文王庶子召伯辅佐成王时，外出巡视，在棠树下休息。有人向他讼诉，召公当即在树下“现场办公”断案。他这种爱民行为深受人们爱戴。此后，人们看到甘棠树就好像看到召伯一样。尹铎保障，是说春秋末期，晋卿赵鞅派尹铎治理晋阳。赵鞅要求削去50年前董安在建城时营造的围墙。但尹铎没有遵命，而是从长远利益出发，将城墙增高了许多。赵鞅发现后勃然大怒，扬言要杀尹铎。众大夫劝说赵鞅，“放松警惕是招祸的根源，尹铎不听主子的话才是对你的忠心。”赵鞅醒悟，便以尹铎立了军功而嘉奖他。后来，晋阳城成为赵氏避难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