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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年底要让传销绝迹?打传并不容易


整个集中行动562人分成24组对小区30栋楼进行清理。

不久前,在合肥市打击传销工作会议上,合肥市决定,到2016年年底,合肥要完成“无传销城市”目标。而至2014年合肥市启动打传三年攻坚战役之后,合肥市打击传销不断取得阶段胜利。而在这三年中,打传办的工作人员期间的酸甜苦辣很少有人知道,从3月中旬以来,摄影师深入合肥传销较为严重的北城,感受打传者的日常生活。

一场562人的突击行动


合肥北城是个新开发的小区,如此高的入住率在很多人看来不正常,当地居民说很多住的都是外地人。

为了防止像3月14日瑞徽苑发生的冲击事件再次发生,4月7日的集中行动,打传办增加了警方的力量

当天的集中行动有562人参与,动静很大 

集中行动时,打传人员都是先敲门,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在摄像机镜头下开锁进入。

4月7日,持续几日阴雨的合肥开始放晴,早晨6点多钟,35岁的董吉品开始乘坐公交车,从市区往北城赶。上午8:30,合肥长丰县集中562人,对北城世纪城康徽苑进行集中打击传销行动,要求8:00集合。当董吉品赶到康徽苑南门时,整个南门已经云集了百余名参加这次行动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些是董吉品的打传办同事。

董吉品只是长丰北城打传办二十几个工作人员中的一个,在他在打传办工作的这9个月时间里,参加这样的集中行动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而对他们打传办工作人员来说,每次集中行动前的摸底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康徽苑来说,整个小区,多少户有传销嫌疑,基本已经锁定。

4月7日,康徽苑被“封锁”后对小区居民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他们进出并不受限制。

康徽苑总共30栋楼,500多人分成24个组,整个小区也覆盖不了,并且除掉小区内外维持秩序的巡逻人员后,每个组也就十几个人。

进入室内后,打传人员第一时间是搜查材料,基本每一户都可以找到类似的材料,有时候进入室内还可以问道焚烧纸张留下的焦糊味。

室内毫无例外地搜到很多与传销有关的材料。

同样在16号楼,一户室内有三女一男四个年轻人,尽管打传人员如何敲门,都不开门,后来打传人员找来开锁人员开锁进入,这名男青年辩称自己在睡觉。

几乎涉嫌传销的租房户室内墙上都贴着这种“马到成功”类似的宣传画。

在16号楼,打传人员在搜查询问的同时,一个女孩还忙着检查自己妆面,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在小区内进行,其声势还是惊动了很多传销人员。就在行动开始前,大量的小区人员开始通过几个门外出。不过这并不影响这次集中行动的效果,董吉品说,这次集中行动的目的就是将传销人员的住所封锁,将整个小区封锁,让他们无处安身。

24组,从一栋一栋楼,一层一层开始。敲门、开锁、搜查、记录、换锁……几乎每一户都是这几个环节。尽管声势如此浩大,依然有传销人员留在室内,在16号楼,多个房间,尽管传销人员在室内,打传人员敲门依然不开,最终不得不破锁而入。而在查抄的传销聚集的房屋内,少则四五个,多则七八个人,而发现的传销书籍和记录、账目不计其数。

在搜查结束后,打传人员将搜查的房屋门锁更换,这让逃离的传销人员无法进入,钥匙将直接交给房东,必要时还可能给房东处罚。

16号楼核查过程中,好几户室内有人,但不开门,打传人员不得不开锁进入,尽管这样,里面的人依然不配合。 

由于此次行动是在上午,很多看到动静的传销人员都提前出了小区,不过出来了要进去就很难,此次打击不是查过了就走,而是长时间封锁。

行动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多钟,整个小区30栋楼被全部清查,百余个依然留在室内的传销人员被强令离开。

就在集中行动的同时,整个康徽苑已经被“封锁”,所有进入小区的人需要出示身份证,涉及外地人必须说明原因。

午后的康徽苑在清查之后逐渐安静下来,而未来康徽苑的彻底清除传销还将继续。

一个被“封锁”42天的小区

4月7日深夜,康徽苑门口警戒的防爆警察。打传人员上午出小区后就不能进入 。

此次参加康徽苑集中行动的董吉品和很多打传办工作人员也是当天早晨才从一路之隔的瑞徽苑小区撤下来。而北城康徽苑这次集中行动,瑞徽苑翻版。

早在今年2月24日,打传办开始调集数百人对瑞徽苑开始了一场集中行动,而其模式与现在的康徽苑如出一辙,分组、敲门、开门、搜查、登记、换锁……大批来自外地涉嫌传销的人员被说服、劝离,小区也被封锁起来,进入需要出示身份证件,外地人还需要出示打工证明,而正常的小区居民进出无碍。到4月7日,整个小区已经整整“封锁”42天。

在打传期间,小区里除了集中行动的工作人员外,还有公安在巡逻。

在合肥北城,打击传销的标语随处可见,给传销以重压之势。

瑞徽苑里的一个孩子,瑞徽苑是一个新小区,入住率并不高,这使得传销人员有较大的生存空间。传销的到来也给居民生活带来不小的影响。


3月14日晚,瑞徽苑东门,传销人员结集冲击打传人员,被警方迅速控制。

期间打传办工作人员多次对小区进行清查, 3月14日,在清查过程中,被执法人员调查的数名涉嫌传销人员拒不配合,冲击值班室,砸坏小区门禁、护栏等设施,推搡、殴打物业和执法人员,造成董吉品的一名同事和先期进行现场处置的2名民警受伤。警方随后调集警力赶赴现场处置,并带离审查65名涉嫌寻衅滋事及妨害公务的人员,事后教育遣返320多人。

打传办工作人员韩伟在和一个欲进入瑞徽苑的额外地人交涉。2月24日以后所有进入小区的外地人都必须接受盘查。

打传办工作人员彭家照在亲自动手焊接被传销人员掰坏的小区围栏。47岁的彭家照打传办一成立就加入。

夜晚,打传办工作人员坚守在瑞徽苑小区的门卫室,从2月24日以来,瑞徽苑小区已经被“封锁”了四十多天,目前处于警戒中 。

夏雨和梁慧在核查房东房屋信息,他俩来自社居委,对目前房屋的状况比较熟悉。

晚上7:40,进出小区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打传办工作人员孙峰守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再有20分钟就要换班了。孙峰和同事们守着这个门卫室已经40多天。

打传人员在核查进入小区的外地人身份证信息的真假。

一传销人员欲用假身份证进入小区被识破。身份证上用“和辛县”安徽省根本没有这个县。

对瑞徽苑来说,董吉品和同事们的撤离并不意味着对瑞徽苑“封锁”已经解除,4月7日开始,瑞徽苑已经移交给一家保安公司,继续实行严查“封锁”,与此同时,对房东的严查也在同步进行。

在瑞徽苑被“封锁”一个多月后,传销人员逐渐离去,小区逐渐安静下来,打传办将小区值守任务交给保安公司。

而康徽苑4月7日集中行动之后,“封锁”刚刚开始。打传办一名负责人告诉记者,未来整个北城都将复制这种模式,一个小区一个小区清理,逐一“封锁”,直到传销人员进不去,住不下,彻底离开。

一天12小时的坚守

在瑞徽苑实行封锁以来,打传办的工作节奏从往常的上午8点到下午6点已经变成24小时制,12小时轮岗,早晨8点到晚上8点,晚上8点到早晨8点。

由于打传办工作人员仅有20人,要对一个小区封锁,还有很多的日常的摸排,显然不够,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社居委和长丰县各公安派出所民警,成为打传办的有力补充。

26岁的王锁在用晚餐。很多打传办工作人员这段时间以来一天三餐都是以快餐充饥。

瑞徽苑门口的一辆巴士车里,一名警察在值班,即使下雨也在坚持。

午夜,瑞徽苑小区外,公安人员在中巴车里值班,他们也是一天两班,一个班12小时。

打传办工作人员罗杰告诉记者,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打传办工作人员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在常人眼中不起眼的打传人员,满是艰辛。

打传办的工作极其琐碎,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接到举报后的调查、摸排,像瑞徽苑和康徽苑这样的集中打击都是经过几个月的摸排后才可以进行的。在罗杰看来,在他经历的这段打传办工作以来,接触的传销人员身份也是千奇百怪。有打工者,有公务员,有大学教授,甚至还有执法人员,夫妻、父子、兄弟姐妹则更多。

韩伟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同事到来,一个同事因为事情耽搁未能将一个房东的钥匙丢下,房东已经等了很久

“打传累点没啥,有时候还会受到威胁甚至危险。”罗杰告诉记者,他们一次在进入一户室内核查时,刚一开门,一个来自东北的传销人员二话没说,拿着菜刀就冲过来,如果不是协查的两个民警动作快,及时将他扭住,真的会有危险,现在想想都后怕。

夜晚,康徽苑小区外依然在留守的长丰县防爆警察。

4月7日晚,康徽苑小区里巡逻的打传人员。由于很多外地人出去了进不了小区,夜晚小区的灯光暗淡了很多。

长时间不间断的打击也使得传销人员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在传销人员看来,这挡住了他们的“财路”,因此,打传办举报电话也偶尔还会接到传销人员的恐吓电话。不过这并没有阻止打传人员工作的节奏。


2015年7月13日,合肥滨湖集中打击传销。传销目前在各地呈现流动趋势,从一个小区转移到另外一个小区,从一个城市转移到另外一座城市,这是打击传销的最难点。

像董吉品和罗杰等打传人员,只不过是合肥市无数打传办工作人员的代表。从2014年启动的打传三年攻坚战以来,由于他们的不懈努力,合肥打传也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截至去年12月底,合肥市1777个社区(村),已命名“无传销社区(村)”1741个,而曾经的“传销重灾区”滨湖新区16个小区传销活动已基本禁绝,传销人员数量比高峰期减少了三分之二。

收藏摄影师吴芳纪实摄影作品集《路过》


内容简介

《路过:吴芳纪实摄影作品》由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出版。作品集230P,12开本,收纳233张图片,22个图片故事。

作者简介

吴芳,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新华社、路透社、法新社特约摄影师。作品多次被《纽约时报》、《卫报》、《泰晤士报》、 《华盛顿邮报》、 《时代》等媒体选用。纪实作品曾经获全国摄影艺术展铜奖,14、15、18届安徽省摄影艺术展金奖,多次获安徽新闻奖摄影奖项和全国晚报新闻奖金奖,并获中国新闻奖摄影作品铜奖,金镜头金奖和六次“华赛”奖。2008年被评为“安徽省十大杰出青年摄影家”,2011年被腾讯网评为全国杰出人文关怀摄影师,2012年荣获金镜头2011年度全国杰出摄影记者,2014年被中国摄影家协会评为“中国十大杰出摄影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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