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英的家在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丹寨县扬武镇大朗村,村里的老房老屋在拿到有关部门的统一补贴后都翻修了,只有她家是村里旧房只翻修了一半就搁置了。陈家英每天天刚放亮就起床忙碌,家里有8旬的婆婆和一个15岁的儿子需要她照顾。陈家英将两人的早饭弄好后,然后开始喂猪。图为陈家英在忙家务。
陈家英家的生活极其不幸,在遭受几个孩子夭折的打击后,50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老了许多,但苦难的生活没有压倒她,她依然在坚持。
陈家英把头天晚上吃剩的冷饭加水煮成粥,给婆婆盛了一碗端去,又端了一碗放到儿子李秀润的床边。脸色蜡黄的李秀润侧身躺着,透过薄薄的内衣,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上的一根根肋骨,陈家英心疼极了。图为陈家英在照顾婆婆。
听妈妈进来了,李秀润翻身看着母亲,眼睛开始湿润起来,他说:“如果我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妈妈就不会这么辛苦了。”陈家英爱怜地给他擦去眼泪:“说啥傻话呢?你先去医院。等我去一趟厂里就赶来。”陈家英去工厂,一方面是为了请假,另外还要找人先借点钱。图为病床上输血的李秀润。
安顿好婆婆和儿子之后,陈家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匆匆出门。为了省几块钱车费,陈家英每天都是早早地出门,然后走路去几公里外的厂里上班。一路上,陈家英步履匆匆,身上的这件衣服还是别人送给她的旧衣服,衣服上已经起了不少毛球,因为颜色她很喜欢,所以一直穿着。更重要的是,她也没什么衣服可以换。图为陈家英在电子厂打工。
陈家英没文化也不会说普通话,1993年从邻村嫁到这个村后,和丈夫相亲相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丈夫李铃祥比她大三岁,空了打点零工,生活虽然穷点也没饿着冷着。陈家英婚后第一年第二年各生一孩,遗憾的是两个孩子都是出生不久就夭折。接连失去两个孩子,夫妻两人痛苦万分。图为陈家英在挖土豆。
经受失去孩子打击的陈家英过了很久才恢复正常状态。1997年陈家英再次怀孕产子,是个男孩,取名李秀芳。孩子出生后,陈家英夫妻提心吊胆,直到听到孩子洪亮的哭声,才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之后的日子,夫妻俩省吃俭用,尽量让秀芳能吃好穿暖,慢慢长大的秀芳聪明可爱,是这个家里的心肝宝贝。
没有想到噩运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在李秀芳三岁的时候,她的脸色开始变黄,出现全身无力、感冒发烧的症状,在当地的医院也没查出问题。就这样,秀芳一直待在家,没有做任何治疗。图为李秀润在身体好的时候,帮妈妈做家务。
2002年,秀芳多了妹妹秀敏,此时秀芳的病严重了,后来陈家英在当时医院的建议下去了重庆医院,通过检查,秀芳被确诊为地中海贫血。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这种病无法治疗,陈家英夫妻无奈只能带着秀芳回家。
之后的日子,2岁的女儿秀敏成了夫妻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年幼的秀敏不知哥哥已经离去,天天哭着找哥哥,女儿哭,陈家英夫妻也哭,秀芳成了她们夫妻心里永远的痛。
秀润出生后,夫妻俩暗自祈福,儿子和女儿能够健康成长,可谁知这么低的要求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2011年,7岁的秀润出现了和秀芳一样的状况,陈家英夫妻警觉起来,立刻带秀润去了重庆医院。
然而,当夫妻俩听医生说移植费需要非常大一笔费用,他们眼中的亮光随之黯淡下去。这笔巨大的治疗费用,是她那个贫穷的农村家庭想都不敢想的。就凭种点地打点零工勉强生活的家,拿什么给秀润治疗?由于没钱做移植,陈家英夫妻只能咬着牙、流着泪,像当年抱着秀芳回家一样抱着秀润回家。夫妻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望着家徒四壁的破土房子,抱头痛哭。
看着孩子哭,陈家英夫妻也哭了,秀润这么懂事,她们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放弃治疗呢?秀润渴望继续学习,只要他身体能坚持得住,每天都坚持到学校上课。秀润说:“我知道学再多知识,以后可能也用不上,但活一天就努力学一天。”
最近为了继续给秀润凑输血的费用,陈家英将家里干活的牲畜卖了,养的猪也卖了,只剩下一只小猪崽。这么多年,秀润花了多少治疗费,陈家英算不清楚,所幸她们这样的家庭医保能报销大部分,但还是欠下几万元外债。
秀敏现在已经上高中,学习成绩很好,她多次告诉妈妈爸爸想出去打工挣钱给弟弟做移植,但陈家英坚决不答应,秀润对秀敏说:“妈妈爸爸和姐姐的恩情,我死也不会忘记,我很想活着,但一家人因为我过得太苦,如果姐姐再为了我不上学毁了一生,那我还不如早点死去。”
秀润输血了8年的血,一直坚持活到现在,让陈家英心痛的是,孩子现在输血作用也不大了,虽然他们早就打听好做移植的医院,医生也一次又一次打电话提醒她们:“秀润再不做移植会耽误最后的时间,会有生命危险。”可陈家英又到哪里去弄这笔巨额的移植费?图为学校里一个人坐在一边的李秀润。
在看不到希望之后,秀润也开始消极,甚至拒绝去医院输血,他对父母说:“没钱做不了移植,还在家里拖累你们,我成了罪人。”陈家英只能安慰儿子:“如果救不了你,我们咋活?妈妈爸爸卖了自己的命也要救你,你要坚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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