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关的秋天（外一章）

平型关的秋天

刘炳全

天空，是那样明净，那样辽远。平型关，你沧桑的美，就坦露在这明净的天空下面。

我凝望着，在这迷人的秋天，在我的面前：一片叶，一棵树，抑或一堵土崖；一棵草，一只鸟，抑或一块田野；一块石，一条路，抑或一朵云，一方青天……

这是一块意韵深远的土地，这是一个归于平静的世界，八十多年前震撼过中华民族、震撼过世界的那场战役，已经远去了，那急促的枪声，急骤的马蹄，还有铿锵的战前宣誓，血与火的拼死搏斗，却深深地铭刻进中华民族的记忆……

阳光点亮了这诗意的秋天。

向前走去，一山红叶，那圆的、椭的、长的、尖的、知名的与不知名的，静静掩映在山坡上。一行寒鸦飞过，“啊——啊”地叫着，像是呼唤着前头已经有人走过的昨日，又像催促着后面依然有人走着的今天。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身上觉得燠热，但我不愿舍却前面的风景，迈着大步，一直向前……

 

关于野菜的记忆 

北方的冬天，在土地上没有野菜的日子里，我又想起了野菜。

在离平型关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我曾经听到一个关于野菜的故事。

抗战时期，一位游击队员，因伤住在一家老乡依崖挖成的崖洞里。经过日寇的几次“扫荡”，崖洞里真是空徒四壁，粮食没有了，灶里经常不见烟火。在秋日暖融融的阳光下，这位伤员静静地躺在一条小小的土炕上，因伤痛与饥饿折磨，他脸颊清瘦、蜡黄，嘴唇干裂，年轻的生命经受着生与死的严峻考验。

一天，那枯坐在岩洞口的老妈妈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开在崖上的一丛蓝色的苦菜花，那花真蓝啊，蓝的像一束耀眼的火花。然后，她蹒跚着走向那苦菜花……

这以后，老妈妈天天挖野菜，并特别关注周围收获过粮食及山药的那些土地，因为野菜拌着山药吃很有味道。她一条垄一个坑地寻啊挖啊。拾取别人没有收净挖尽的那些粮食、山药……

一个月以后，受伤的战士走出了土崖洞，又一次奔赴抗日前线。

野菜、山药。山区里最平常的东西，却是这样让人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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