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勋 题记：谨以此诗献给当年的小八路和用生命掩护八路军的繁峙人民. 1、日寇入侵繁峙县 南面一座山， 北面一座山， 南山北山中间川， 滹沱河水源流长， 滋养繁峙米粮川。 南坡有个大宋峪， 小小山村好家园。 男人女人都憨厚， 坡地滩地忙种田。 麻葫开花蓝茵茵， 黄芥花开金灿灿。 面朝黄土背朝天， 农民岁岁却可怜。 国民党，阎锡山， 刮民财，灰拾翻⑴。 催租逼债活阎王， 苛捐杂税重如山。 缺衣少食受苦人， 饥寒交迫受熬煎。 火上浇油火焰熊， 雪上加霜百草寒。 日寇起了坏心肠， 侵略中国狗贼胆。 魔掌伸进繁峙县， 布岗哨、设据点， 飞机大炮凶又险。 “三光”政策够野蛮， 四处杀人奸虏掠。 大好河山遭蹂躏， 惨案斑斑神鬼寒。 共产党领导八路军， 展开抗日游击战。 繁峙儿女听召唤， 军民团结赴前线。 枪林弹雨何所惧， 可歌可泣故事传。
2、小八路奉命来抗战
1938年2月的一天，
有个外地小青年，
年纪仅仅15岁，
奉命来到繁峙县，
人们亲切称“小杜”，
人们叫他“小八路”。
别看他的年纪小，
青会主任挑重担。
青年骨干他培养，
青年夜校他创办年。
编教材，印传单，
《共产党宣言》来传播，
《反对自由主义》作经典。
千本万本小册册，
蜡纸刻印光闪闪。
马列主义是理论，
毛泽东思想是灯盏。
军训射击兴趣高，
口号标语撒传单。
爬南山，攀北山，
山村田野农家院，
传播火种脚不歇。
小杜的演讲动人心 ，
小八路精神人称赞。
小八路呀，小八路，
常常宿野外，
往往忍饥寒；
一身旧棉衣，
穿了多少年。
㞘蛋蛋⑵上露棉花，
袖子无棉单片片。
袄里的虱子攒团团，
裤腿里虮子滚圪蛋。
打仗奔忙不知觉，
或歇息，或夜晚。
虱子要吸血，
虮子反了天。
啃啃咬咬真难受，
痛痛痒痒好心烦。
大腿根根使劲挠，
胳膊肘窝挠不断。
肉皮红又肿，
鲜血盈盈现。
顽强的小青年，
可爱小八路。
不叫一声苦，
不怕死和难。
大爷大娘心疼他，
八路的形象树在群众心里边。
小八路常来大宋峪，
他和群众融一片。
点得是一盏灯，
吃得是一锅饭。
话是知心话，
心是一条心。
担水扫院切驴草，
种地撒粪帮种田。
妯娌别扭要找他，
婆媳矛盾他调解。
老乡的心事和他说，
老乡的事情他记心间。
小八路是百姓的主心骨，
小八路是村里的大红人。
他的话儿人爱听，
齐心协力去抗战。
母亲送儿妻送夫，
青年纷纷把军参。
舁担架，运粮草，
老年壮年去支前。
纳大底，做军鞋，
大娘姐妹不等闲。
热情照顾伤病员，
接受任务心里甜。
去站岗，来放哨，
机灵勇敢儿童团。
炸桥梁，割电线，
兵民携手游击战。
半夜三更出神兵，
埋了地雷扔个手榴弹。
鬼子鬼哭狼嚎见阎王，
看看老子几只眼。
抗战生产走在前，
节节胜仗捷报传。
大宋峪成了抗日模范村，
小八路名声乡里传。
敌人闻风丧了胆，
歇斯底里在嚎叫：
活抓小八路，
除草把根斩。
3、小八路就在村里边
1941年1月2日那一天，
日寇扫荡到南山。
追杀小八路，
追到大宋峪村里边。
气焰嚣张发了疯，
钢枪晃动刺刀闪。
军犬汪汪阴气寒，
倭寇嗷嗷撕肝胆。
设岗布阵包围村，
从北向南搜寻遍。
枪声啪啪震天响，
子弹啾啾如雨点。
毛驴绝了缰，
花狗柴堆钻。
大人逃难娃娃哭，
大宋峪村里乱一团。
有个翻译他姓苏，
灰嘎渣⑶子当汉奸，
他在村中大声吼：
“皇军到来别乱跑，
皇军专来捉八路。
八路就在村里边，
交出八路保平安。”
“呸！灰圪泡⑷，狗汉奸！”
花言巧语把人骗。
是你害死了多少八路军，
牺牲了多少英雄汉。
民政科长侯爱科，
日本人打死在村南。
大石头上那片血，
永远铭刻不会干。
上海青年周维景，
抗战来到繁峙县。
文武双全人人夸，
不幸日寇逮住他。
日寇的刺刀刚举起，
英雄的口号震山川：
“打败日本侵略者！”
村民此刻都在想：
谁都有爹娘，
谁也曾经是青年。
青年人、嫰芽芽，
珍贵时光没几年。
他们为了啥？
他们为了咱。
老乡越想越气恨，
心里怒火直冲天。
大家相视不吭气，
苏翻译灰头又土脸。
气急败坏狗样嚎：
“谁家窝藏八路军，
谁伙窝藏共产党，
皇军的厉害可知晓，
皇军的刺刀不认人，
只要交出八路军，
皇军还把大大地银元赏。”
“呸！苏翻译，
一副奴才相，
牲口王八蛋，
半夜激出个尿巴残⑸，
屁股一蹶放狗屁，
水仙不开你装洋蒜，
黄鼠狼给鸡来拜年。
大宋峪百姓识好歹，
骨头化成灰面面，
识得你是啥茬般。”
人人咬牙吱吱响，
个个怒恨拳头攥。
此时此刻大家心里明如镜儿：
小八路就在村里边。
左瞧瞧，右看看，
左看右瞧眊不见，
小八路啊，到哪里去隐蔽？
小八路啊，到哪里去避难？
个个心在跳，
人人捏把汗。
4、周明聪舍命掩护小八路
小八路听到枪声响，
日军扫荡到村边。
为了掩护老百姓，
不受连累免遭难。
黄挎包里有文件，
机密信息在里边。
摘下挎包藏袄里，
顺着一条小巷廊，
拔腿疾奔向村南。
村南山上响枪声，
敌人包围该咋办？
巷朗里，住人家，
小八路欲进第一家。
两扇大门紧紧关，
往南进了第二家，
只见女主人院里站。
女主人，周明聪，
是村上妇救会主任。
见到小八路，
施个眼神默不言。
小八路陶出黄挎包，
点头递给周明聪。
明聪递给她丈夫，
粪堆里边埋文件。
明聪一把拉着小八路，
疾步跑进家里边。
家是土窑洞，
窑洞土坯碹。
正窑有三孔，
麻纸糊窗间。
中间这一间，
睡人又做饭。
明聪忙忙施手势，
小八路箭步跳上炕。
给他换上羊皮袄，
破毡帽戴在头上边。
锅圊⑹摸把灰，
抹在八路脸。
一岁小儿子，
塞他怀里边。
急急又嘱言：
“鬼子一定来，
长圆⑺稳着点，你是我弟弟……”
话还没说完，
敌人闯进院。
一群豺和狼，
足足一个连。
个个穿皮鞋，
洋枪双手端：
“八路，八路的!”
哇哇直嗥叫，
土窑在震颤。
明聪沉着气，
摆手开了言：
“我家无外人。”
敌人四下搜，
茅圊⑻和驴圈，
爬到屋顶上，
窑突⑼看后边。
忽然有鬼子，
闯进屋里边。
指着小八路，
刺刀顶胸前：
“他是什么人？”
明聪很镇静，
沉稳开了言：
“他是我弟弟，
探亲看姐姐。”
话还没说完，
刺刀胸前闪：
“八路，八路的，
通通地杀了杀了的。”
明聪若无事，
继续把话言：
“弟弟年纪小，
得病有几天，
你看他面色，
蜡黄不好看。
哪有八路军？
我敢打保险！”
鬼子听了又查看，
鬼子狠狠瞪瞪眼。
捂着鼻子出家门，
一群野狼离开院。
太阳三竿渐升高，
阴云恶风方消完。
周明聪舍命救亲人，
小八路遇救免劫难。
明聪那年33，
老家原是河北阜平县。
7岁随爹逃荒到繁峙，
10岁当了童养媳。
艰辛岁月都饱尝，
一肚子黄莲苦罐罐。
八路军来了当人看，
共产党一手培养咱。
光荣入党熔炉里炼，
革命的立场意志坚。
带领妇女闹革命，
支前生产是模范。
5、圐圙村有个聂老汉
八路军流血打江山，
老百姓舍命救亲人。
说得还是小八路，
动人的故事口口传。
又是那一年，
倭寇追杀小八路，
南峪口，到东山，
水磨村往里是圐圙。
圐圙山村人口少，
茅屋土窑人心好。
村西一户聂老人，
生病卧床好可怜。
猛听村里跑步声，
知道情况非一般。
忽然闯进小伙子，
定睛一看是小八路。
二话没说打手势，
撩起盖窝⑽让里钻。
老汉挣扎爬起身，
动手使力气喘喘。
羊皮袄，羊毛毡，
乱七八糟堆炕边。
泥火盆拉在炕中间，
搅火箸耷拉在火盆沿。
擩擩胳膊爬爬身，
又把地下的尿盆去掀翻。
霎时尿水流一地，
尿臊气味满屋间。
就在这时候，
日本鬼子进了院。
老汉卧炕神自定，
呻吟之声不紧也不慢。
只听村长门外大声喊：
“病人老汉得伤寒，
病人老汉得伤寒。”
有的鬼子不听劝，
贼眉鼠眼把脑袋探。
屋里狼藉不可看，
臭气难闻直冲天。
“呀、呀、呀”
皱着眉头直叫唤。
捏紧了鼻子捂住了脸。
鬼子如同苍蝇群，
哄地离开老人院。
聂老人、光棍汉，
掩护八路智勇双全。
个人生死置度外，
动人的故事至今传。
6、讲不完的故事
条条小溪归大河，
座座小丘连大山。
一仗惨败伤亡重，
小八路和战友打散在山林。
山林日寇重重围，
食绝弹又尽。
他俩突围下了山，
跑在附近的永兴村。
村西有块西瓜地，
地头庵窝住着看瓜人。
看瓜的大爷好心肠，
主动掩护八路军。
换了衣裳成百姓，
当作子弟一家人。
白天佯装是瓜农，
晚上睡在山洞洞。
大爷送来被和褥，
防潮防湿御寒冷。
顿顿送饭不受饥，
三天三夜勤照应。
颗颗西瓜甜又圆，
片片绿叶向阳伸。
八路是叶民是蔓，
蔓叶亲情一条根。
小八路行军跑过了头，
浑身大汗遭冷风。
途中战友担架舁，
转移山村去养病。
小山村，没村名
全村只住一户人。
老两口年已过花甲，
一个儿子参了军，
前线打仗立了功。
小八路到家来养病，
接待心热似亲人。
靠崖掏得土窑洞，
不冷不热可宜人。
锅头连着是土炕，
做饭睡觉暖融融。
一日三餐多周到，
大爷大娘父母情。
小小的土炕铺苇席，
觉觉睡到天大明。
小八路得到好照养，
半月病愈赴战场。
7、乡亲思念小八路
1946年，八路军解放了繁峙城，
受苦的人们俱欢颜。
耕地功高老黄牛，
吃水不忘打井人。
八路军为咱打江山，
八路军流血又流汗。
咱们得解放，
八路军没有吃咱口庆功饭。
解放区时时想亲人，
八路军念念在心间。
小八路此时在何方，
小八路为啥不见面？
打败日寇接着打蒋匪，
小八路又踏新征程。
几回回梦里见小杜，
炕头上啦哒话亲亲。
揣揣你的袄，
摸摸你的裤。
是否棉花露，
是否虱子稠？
挂花的腿腿可便利，
爱疼的肚肚可受寒。
8、还是当年的小八路
小八路心系老区情，
念房东，念战友，
念念不忘救命的人。
全国解放了，
百废都待兴。
无暇回故乡，
无暇探旧亲。
托战友，托亲朋，
写信问老区，
捎信慰恩人。
退休有暇空，
三回老区看亲人。
爬了坡坡过了岭，
走了一庄又一村。
身上仍挎黄挎包，
小八路进村喜煞人。
乡亲出门迎亲人，
村口树下围人群。
说不完的知心话，
道不尽的思念情。
房东大娘已不在，
当年的小伙伴如今霜满鬓。
张家叫、李家请，
老乡再现当年情。
苦菜山药蒸莜面，
盐汤大碗山药粉。
心里话儿，
三笸箩两大筐装不下。
气象新，
千眼万眼不够用。
咂，咂，咂，
家家盖新房，
人人绽笑容。
“天天过大年，
好的吃不动。”
小八路感触感慨更感动，
挥笔农村写见闻。
资助贫困户，
乡间图书赠。
嘘寒问暖心里甜，
释惑答疑拂春风。
故事美美多，
童叟啧啧称。
八路军呀，八路军，
还是当年的好传统
如今一样袭人人⑾。
转眼小八路，
百岁已挂零⑿。
心心是老区，
念念是农民。
那条河，那道岭，
村村挨着数，
事事细盘问。
乡亲最知心，
为他录视频。
老人细端详，
热泪盈笑容。
底气豪壮一句话:
“江山就是靠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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