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杏

文/赵 宽

      盛夏七月，又到杏子成熟的季节。家乡有特产：赵庄的“白水杏”甘甜爽口，华岩的“粑饼儿”酥脆无比，安家地的“豆腐干”耐人品味。中秋未到，香酥的“粑饼”还未大量上市，倒是入口耐嚼，口感劲道的豆腐干常做桌上佳肴。这几年，我是几乎不吃杏的，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

      在我的记忆中，我妈的舅舅（我叫舅姥爷）家有几颗很高的杏树，每到杏子成熟，总邀请我们去吃杏。记得那年我刚上小学，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年景，我和弟弟又去舅姥爷家吃杏。见我们来到，表舅马上上树为我俩摘杏。从这颗树到那棵树，从向阳处到遮阴处，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筐，表舅如数家珍，一一介绍着杏的品种。在物质生活比较贫困的年代，见到黄澄澄的大杏儿，其诱惑力不亚于一顿丰盛的美味大餐。见杏生渴，我毫不客气，抓起大杏，用手擦擦，张口就吃。吃了一个又一个，足足吃了个肠满肚圆，直到再也吃不下了，才停止了吞咽。到了晚饭时间，我什么也没吃，因我的腹中已没有再容纳任何食物的空间了，此时，口中还残留着大杏的甘甜。到了晚上睡觉时，我突然觉得胃胀得厉害，想吐又吐不出，胃中翻江倒海，难受异常。就这样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胃脘胀满才稍有减轻。自此后，每当看到澄黄的大杏，想到的不是甜美可口，而是腹胀如鼓，我再不吃杏。

      三十几年过去了，对杏的畏惧开始淡化，而对其美味，仍是浅尝辄止，绝不敢大快朵颐。但一位朋友的到访，改变了我吃杏的态度。去年夏日，一位朋友到我家叙旧，顺便捎来一袋白水大杏。朋友介绍说，这杏儿口感细腻，味美汁多，吃多了也不会伤身，市场价“一斤要五块多钱”，极力让我吃几个尝尝。看着这新鲜嫩黄的大杏，听着朋友的盛情相劝，忍不住尝了一个，顿觉满口生津，绵甜无比，竟一口气连吃好几个。食后口中留香，腹中舒畅，方知其作为繁峙特产的奥秘。随后交谈中，得知朋友近几年承包了几十亩果园，栽种了几百颗杏树，这几年收成不错，赚了可观的一笔。杏树耐旱抗寒，杏果味美汁甜。随着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对水果的需求不断增加，土生原味的大杏也就自然成为人们的果中珍品。朋友为己为民，此举意义非凡。

      中考结束后，校长又带我们去吃杏。这一年，我校中考再次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为了表达对广大教师的衷心感谢，校长慷慨解囊，亲自带队，领着我们去黄庄吃杏。来到果园，看到一株株一人多高的杏树结满了又大又圆的杏儿，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校长早已和园主说明来意。为了一表对我校中考喜人成绩的祝贺，对校领导和教职工的由衷感激，主人免费请我们品尝自家的丰收成果。这杏摘在手里，香在口里；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大饱口福之后，校长又为我们每人买了一大箱，留待日后细细品味。我环顾满眼杏林，猛然想起山东曲阜孔庙的杏坛。相传当年孔子带领一群弟子垒土筑坛，并移来一棵杏树栽在坛边，孔子抚摸着杏树说：“杏树多果，象征弟子满天下；树杆挺拔直立，绝不旁逸斜出，象征弟子们正直的品格；果仁既可食用，又可入药，象征弟子们学成后可以有利于社稷民生。”此讲坛就取名为“杏坛”。于是“杏坛”就成为教育圣地的代名词。想到此，校长请我们吃杏的深意不言而喻，身为人师的我倍感荣幸。

      “树影催春课”，校园中移栽的杏树长势喜人，来年这里又将是杏花飘香，硕果累累。                                          

文字编辑：张萍花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