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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 衷 情


 诉  衷  情

                                                  文/程守业

        守业不善诗,唯小说耳。端午日,省城老同学赠诗后索诗。吾以为,值此遍插茱萸之日,若无诗酬应则无礼也。汗颜不已,露拙终须,极力拼成一首,虽谬误多且又不押韵,然诗言志,吾辈星散五十载,彼时少年,而今或幽明两隔,或鸿泥难觅,或发白胜雪,万千感叹,唯诗可表。以此滞涩之作,答友人及海内诸同学,料得骚人雅士读后必一哂而喷饭,吾不顾矣。

  

客中卧雨思纷纷,聊作拙诗诉衷情。 

同窗三年终须别,别时吾辈正青春。

不忍去后了无痕,留柳之念众心同。

挥锹植下纪念柳,从此一别五十载。

不知如今枯与荣,去岁我曾去校园。

当年小苗成大树,一左一右枝笼空。

树犹如此情何堪,徘徊其下老泪涌。

怕有学生讶相问,返身重又出校门。

呜呼,寒暑易节匆匆已是五十载。

五十年,纵似咸阳金人亦变绿。

半世纪,蒲津渡口铁牛也应锈一层。

何况我辈非金刚,红颜渐消衰容现。

揽镜惊呼鬓如雪,临流叹息腰似弓。

别时皆为独行侠,而今子孙都满庭。

此时重庆夜正深,守业雨中对孤灯。

推窗但见云色黑,楼高不闻落雨声。

两江潮声引哀思,忽又想起校园钟。

钟声别后再难闻,工友早已化为尘。

校长老师多作古,健在之人如晨星。

忆昔当年读书时,我辈同学正年轻。

高歌曾教长庚落,朗朗书声惊村邻。

拔河赛,最为忆,长绳如臂拽倒山。

加油声中当阳颤,一群张飞又重生。

俄语课,难忘记,汉语好是哈拉少。

达瓦力斯译同志。

老师严,吾辈顽,脖拐脑瓜家常饭。

若无当年叱责声,恐写家书也为难。

飒爽英姿好儿女,胸怀壮志气如虹。

作家教授工程师,愿驾银鹰战长空。

君不见,五台山下滹沱水,

一去不回浪滚滚。

君不见,三峡峰头望夫石,

山摧石烂不见人。

我辈何尝不似此:

十年寒窗无人问,挑灯看剑独伤心。

栏杆拍遍无人会,铁马冰河夜夜梦,

勒石燕然志成空。

书桌不用砚蒙尘,弃文务农黄土陇。

教书育人虽可羡,谁人怜他冷板凳。

盼来盛世人皆老,目昏齿摇思故人。

去岁曾游娘娘滩,难觅青厚酒旗红。

殿明一瞥滨河畔,未及半月命归阴。

银河身世雨打萍,林忠孤掌未善终。

传闻死于脉管炎,门前冷落无故人。

张谦早逝不相见,杳如黄鹤王贵根。

怜惜开信辞人世,敏娥一去不复闻。

遽然离世张俊智,魂断忻州张汉臣。

近闻眉所驾鹤去,空留官衔一纸中。

访旧惊呼半为鬼,存者皆成扶杖人。

呜呼,

人生无常皆如此,奈何奈何同学们?

注:1 诗中两江即长江,嘉陵江。

       2 林忠孤掌,林忠同学,幼年误拽打狼弹,炸掉左手,后以只手谋生,故为孤掌也。

                      辛丑年六月写于重庆

SPRING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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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韩眉平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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