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最大

《一眼一辈子》〔三〕(45)

翠莲离开家快两个月了，出租屋到女儿幼儿园再到班里上课，是翠莲三点一线的生活轨迹，女儿雅丽也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

但是，女儿的一次感冒，打破了翠莲平静的生活节奏，让她忙的焦头烂额，再加上翠莲选修的一门课安排在周日上，女儿周日又休息，没人照看，翠莲不得不带上女儿去上课。

翠莲通常会给女儿买块巧克力，先不给女儿吃，等她坐的时间长了，坐不住了再拿出来给孩子吃，给女儿带个本本涂鸦，只要不发出声挺挺的坐那里翠莲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一个不到三岁的的孩子免不了会出声，有一回女儿就大喊了一声，四十五分钟的课对于孩子不让她走动也不让她说话，甚至不让她叫出声来，是不有些残忍呢。

周日带女儿出去旷野中徒步，体能消耗的也多，有些透支，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女儿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蔫蔫的，第二天上幼儿园老师就打来电话说让给孩子送点药，晚上女儿回来，就开始咳嗽发烧，好不容易吃了药咳嗽好些了，坚持到第二天，翠莲先陪孩子去医院看医生。

检查出是急性肺炎，需要办住院手续，诺大的城市翠莲头一回感受到了无助，以前在家，有公婆，有国军，她操心少，但是现在她必须自己忙里忙外。

当初国军曾经答应翠莲，先让父母把村里的小卖部照揽上，他过来帮忙照顾女儿雅丽和翠莲的生活，或者找一份多少有点收入的工作，他们一起憧憬着美好的蓝图。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临走的前一周，国军又变卦了说去了城市自己没有生存能力，还是坚持两地分居待在家里经营小卖部，翠莲就这么自己带女儿来上学了。

但是她现在需要把女儿送回老家。

于是翠莲和国军商量把女儿雅丽送回乡下，由爸爸，爷爷奶奶照顾她，后来由于老人没有足够的经历带娃，就把孩子送到她姑姑那里，雅丽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讨巧，学会了表面的服从，内心却有自己的主意。

记得快过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她们全家团圆了，翠莲请了两天的假，而且这次回来一个重要的让翠莲内心很纠结的决定就是要给女儿雅丽的断奶，翠莲纠结女儿忽然不吃母乳，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而翠莲需要按时赶回学长上课。

在这个难抉择的时候，女儿雅丽又生病了，翠莲贵贱扛不住了，在同一个城市没有认识其他人，或者说是没有和其他人交朋友的机会。

翠莲最后还是决定把女儿送回去，自己一鼓作气把学业完成。

翠莲要回学校继续深造，临走时给女儿吃了最后一次奶，翠莲和女儿都侧身躺着，女儿的脸一面贴着翠莲的，奶水还那么充盈的乳房，一面脸有些凉，翠莲边奶孩子边用手按摩着女儿的脸，抚摸着女儿的耳垂子，当女儿雅丽吮吸着母亲的奶水，慢慢睡着了。

翠莲要赶车，不舍地把乳房从女儿的嘴里抽出来，女儿当时含的那么紧，翠莲有种预感，女儿感应出来母亲要和她分开一段时间了，含着不放，翠莲望着从女儿嘴里抽出来的乳房滴出最后一滴稠稠的，乳白如天上来，翠莲用手指头把那滴乳奶蘸起来，在舌间打转，回甘，久久不远咽下。

翠莲感觉这滴乳奶是女儿留下来孝敬母亲翠莲的，吃了那么长时间母亲的奶，自己长大了，但对母亲孝顺的心意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少，变淡，心意最大，大到无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