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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许新复:欧行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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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新复

笔名东轩,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曾任区委宣传部新闻科科长、区文化局局长等职。在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报告文学、散文,诗歌等近百万字,获奖20余次,近年关注地方史志研究。编著出版有《布新集》《行者足音》《赤土村志》《东丽区武术志》等书。

欧行漫记   

 天津  许新复

      学生时代就读过一些欧洲作家的书,如伏契克的《牛虻》、雨果的《悲惨世界》、巴尔扎克的《红与黑》等。还有但丁的长诗《神曲》,尽管觉得有些冗长晦涩,懵懂间,对与中华文明大相迥异的欧洲产生了莫大兴趣,竟有了想去看看的冲动,这在当时是天方夜谭一般决不可能的事情。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半个世纪过去。2018年初夏,这不可能的事竟变成了现实,我终于梦幻般地踏上欧洲大陆的土地。

    当我站在慕尼黑市政厅广场,仰望高高的尖顶塔楼,倾听那天籁般悠扬的钟声。多少个时区的阻隔通过“微信”瞬间变为即时的照片,得以跨国与亲友共享,现代科技使万里之遥的联系变得如此快捷简单。德国是两次世界大战的发起国战败国,战后德国人洗心革面,依靠“工匠”强邦崛起为欧洲第一经济强国。其柏林墙、国会大厦、勃兰登堡门等景观更凸显的是一种政治变革的象征意义,而德国城市的干净宁静,德国人的整洁严谨和友好倒是令人印象深刻。在柏林清幽的施普雷河畔,一个骑自行车的德国青年见我们是中国人,主动迎上前来要帮我们照合影,还一个劲儿地跟着学说中国话呢。

仁者乐山 智者乐水

      中国有句古语叫“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尽管本不是游山玩水之意,我还是愿意借用于此。因为,威尼斯奇异的独一无二的水城风景和阿尔卑斯山壮阔的少女山雪峰,确实让人体会到一种融入了智慧与胸怀的奇异美感。

       在亚平宁半岛的海滨码头乘渡轮去威尼斯。远远望去,碧蓝浩淼的亚德里亚海托起一座秀美伟岸的城市,就像是从大海深处长出来的那样神奇。在这世界上唯一没有汽车的城市,乘坐那种油漆黑亮、船头尖尖高翘的贡多拉小船,头顶一座座别致的小桥穿街走巷,或曲折清幽或繁华热闹,千姿百态莫不倒映水中。返程时换乘游艇,沿大运河全方位领略两岸风光。这条天然水道长逾3公里最宽处数百米,与全城上百条小河相通连,构成四通八达的运输水系。游艇从八角形的玛利亚教堂出发,掠过绵延不断的一栋栋哥特式、巴洛克式、罗马式的古老建筑。碧波潋滟的河水、造型各异的楼宇尽收眼底,宛若一幅绮丽迷人的油画长卷。“上帝把眼泪流在了这里,却让它更加晶莹和柔情”,真是描绘威尼斯的最美诗句。

      被称为“童话王国”的瑞士,是欧洲最年轻富有的国度。它虽蜗居阿尔卑斯山深处,却因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并没有成为“穷山恶水”。以德法意三国后裔为主体的国民继承了日耳曼人的勤奋、意大利人的聪明和法兰西人的浪漫,把自己的国家打扮得如花似玉一般美丽。

      汽车驶入瑞士境内,山头渐高,湖泊渐多,呈现出一派山青水秀的景象。在遥望雪山的湖畔小镇,乘坐高山火车向少女峰进发,只见漫坡起伏的牧场绿草茵茵,一群群牛羊悠然走过。随着火车逐渐攀高山势陡起,林木葱郁,间或可见晶莹清澈的飞瀑小溪。偶尔掠过村镇,褐红色的坡顶房舍、白墙尖顶的教堂把山野点缀得更加丰秀。经两次倒车换乘,我们终于见到了戴着银盔的山头,车窗外的巍巍雪山竟似泰山压顶,迎面扑来。抵达顶峰,人们忘记冰天雪地的寒冷,竞相走出玻璃房来到露天观景台。站在这巍峨的欧洲之巅,俯瞰茫茫银海;雪原冰川,银蛇蜡象,浩瀚无际,气象万千。我赶紧与近在咫尺的少女峰合影,空中线缆上还有两只黄嘴雀在助兴呢。无须吹灰之力,几乎脚不沾地,轻松地与四千多米的雪域高原相依相伴,还有这等奇妙的事情吗?

教堂文化与文明

       威尼斯不仅是奇异的水城,还是有着1500多年历史的文明古城,繁盛时期曾是欧洲最早的共和国、最繁华的商业帝国。当年,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就以此城为背景,写出《威尼斯商人》的名著。

      走进开阔如砥的广场,为纪念耶稣门徒而建的圣马可大教堂巍然耸立,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它始建于公元九世纪,集东方拜占庭艺术、西欧古罗马艺术和文艺复兴艺术于一体,厚重而瑰丽。教堂顶部5座拜占庭式的半球形圆顶,配以哥特式的尖塔和塑像浮雕,精美夺目。教堂正面罗马式的拱门上方,绘有颂扬圣马可事绩的大幅壁画。教堂内,从墙壁到天花板,处处装饰着马赛克壁画。其内容涵盖使徒布道、基督受难等圣经故事,画作上罩着一层金箔,整座教堂笼罩在金色的光芒里。侧旁上百米高的钟楼尖顶插向蓝天,壮观的市政厅、图书馆、拿破仑大楼分布两翼,构成威尼斯市宗教和行政文化中心。图书馆前,轻音乐队正在演奏小提琴曲。遮阳篷下,市民们边喝咖啡边看演出,享受着休闲时光。

      被中国诗人徐志摩译为“翡冷翠”的佛罗伦萨,不愧为欧洲文艺复兴的摇篮。这里荟萃了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等许多大师的杰作,充满艺术之都的唯美味道。仰观红色圆顶的圣母百花大教堂,流露着一种优雅高贵的女性气质。这座文艺复兴时期的代表性建筑,采用粉红、淡绿和奶白三色大理石,按照几何图案装饰建成,异常简洁典雅。相伴一旁的四角形塔楼同样采用这三种颜色构图,与大教堂不啻天作之合,彰显着超凡脱俗的美丽。在教堂后一条小巷的深处,我们发现了但丁的故居。这是一座不显眼的瘦高的小楼,门楣上插着意大利国旗和佛罗伦萨市旗。他不仅是诗人还是现代意大利语的奠基者,其史诗般的巨著《神曲》打破了欧洲中世纪的黑暗,用文学之笔开启了文艺复兴的序幕。

      古罗马帝国存在了两千年,其疆域曾横跨欧亚非。故有这样两句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条条大路通罗马”。走马观花地浏览罗马古城,除了古罗马斗兽场还有维纳斯女神庙、恺撒神庙、歌剧院等大片古建筑遗址,虽断壁残垣庙门石柱,但规模颇大保护得很好。天主教圣地——梵蒂冈是罗马市的城中之国,这里矗立着世界最大的天主教堂——圣彼得大教堂。由著名建筑师贝尼尼设计的教堂广场,由上百根巨大石柱组成的弧形长廊所环抱,每个石柱顶上的雕塑雕琢精致千姿百态。进入可容纳6万多人的大教堂,受过专门培训的华人导游员边通过耳机讲解边引领游人参观。这是一座十字架结构的长方形建筑,米开朗基罗设计的中央穹顶高130多米、直径42米。教堂前方正中央,巨大的青铜华盖下置放着教皇的宝座,闪着耀眼的光芒。高大的石柱、透窗的屋顶、一面面墙壁都装饰有各种图案,雕刻有圣经故事的浮雕,摆设着栩栩如生的人物塑像,让人目不暇接。教堂还有一个珍宝馆,存放圣器皿类和艺术珍品,富丽堂皇。

      基督教与天主教是西欧国家普遍信奉的主要宗教。因大众信仰的缘故,所见的意大利几座城市的教堂都是非常可观的建筑。浮雕、雕塑与绘画珠联,教堂、钟楼与广场合璧,既是宗教活动场所又是城市的行政文化中心。加之建造时间漫长悠久,有许多文艺复兴的内涵,凝结了多国艺术家的心血。基督教、天主教在欧洲历史文化的传播方面影响深广。

      在西欧所到之处,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还不多,上百年的低层楼宇仍是城市的主体建筑,外檐多为红黄褐等暖色调,因砖石结构坚固耐久仍保持着古朴的样貌。马路上行驶的汽车大都为小型车,只有周末度假时才会有一些房车和大车出行。在这里,私家车就是交通工具没有任何炫耀比富的“功能” ,环保节能意识亦已深入民众。打开电视机,无外乎新闻、体育、财经、影视几大类,内容单调,中规中矩。德法意是老牌的西方发达国家,而中国是进步最快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人家是老土豪咱是新土豪一样。今日中国引领互联网时代潮头,城市化方兴未艾。而西欧正经历高福利国家转型的阵痛,而外来移民的大量涌入、宗教的多元化更带来新的难题。作为世界最主要的两大古老历史文明发源地,还需要更多的沟通了解,更密切的交流合作,以期共建繁荣发展的现代文明,打造一个和谐美好的地球村。

塞纳、海河波连波

      五月初的巴黎,铃兰花开,乍暖还寒。我们夹杂在众多蓝眼睛白皮肤的游客中匆匆登上游轮,开始塞纳河水上观光之旅。坐在二层露天甲板的排椅上放眼河面,宽度不过一二百米,呈墨绿色的河水波光潋滟,水流舒缓。停船处靠塞纳河右岸,临近著名的协和广场和地标式建筑埃菲尔铁塔。极像天津站海河广场的游轮码头,河面差不多宽,游客同样摩肩擦踵,有百年钢桥解放桥(法国桥),塔楼式车站环抱的开阔广场和天津独特建筑世纪钟。塞纳河发源于法国北部朗格勒高原,全长776公里,注入英吉利海峡。巴黎就是在该河流经市区的一些渡口上建立起来的,沿途10几公里都是石砌码头和宽阔的堤岸,一座座精美的桥梁横跨河上,一栋栋颇有来历的宏伟建筑延伸两岸,犹如一幅美丽壮阔的法兰西历史画卷。游轮起航,挺拔高耸的埃菲尔铁塔忽地来到面前,它高324米,为纪念法国大革命100周年,于1889年3月建成,是当时世界最高的建筑。阳光下,大铁塔金光闪耀,我赶忙站起身与之合影。建于21世纪初的天津世纪钟,虽不及它那般高大巍峨却也是独树一帜。40米高的金属巨钟,钟摆上下,日月辉映;钟盘圆周,12星座拱卫。厚重的锻铜底座布满大小齿轮、链条和螺丝,充满智慧和力量,象征中国近代工业从天津发源起步。

       塞纳河上的桥有30余座,像一条条玉带连接两岸。游轮行至亚历山大三世桥(时因俄法结盟而以沙皇名字命名),还未到跟前,便被其一拱卧虹的优美桥姿和金碧辉煌的雕塑所吸引。跨度107米的大桥,两端各有两座桥头堡式的塔柱,顶部的镀金飞马雕像威武腾空。汉白玉雕成的花瓶状栏杆,带翅小天使托举的秀美灯具,桥身金色的城徽、睡神和浮雕图案,处处呈现着华美与金贵。这条河上的桥几乎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每座桥都有自己的特色。而天津的海河桥多是改革开放新时期的产物,更注重融合古今中外,富有现代活力。北安桥的四个桥头堡,雕塑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寓意四方平安。桥身四尊“乐女”雕像分别手持阮、排箫、琵琶和笙,高贵典雅,古典韵味浓郁。还有日月双虹的大沽桥、巨轮扬帆的赤峰桥、似巨大“花瓣”洒落的奉化桥......串连起青春时尚的海河。

       白鲸似的游轮穿过木质的艺术桥、连接卢浮宫的卡卢索桥......来到塞纳河的河心岛“西岱岛”。巴黎圣母院那非同凡响的尖顶,立即引起许多游客的尖叫声。这别致精美的哥特式教堂始建于1163年,历时182年才建成,并肩耸立的高高塔楼,五彩斑斓的玻璃“玫瑰窗”蜚声世界。教堂北侧是巴黎市政厅,还有大法院。最初巴黎的城区就是从西岱岛发祥的,历经2000多年成为名闻遐迩的国际大都会,由两座独立的小拱桥组成的“新桥”连通了塞纳河的左岸与右岸。

       这里又好似天津城市的摇篮——海河三岔口。大运河与子牙河在此交汇成海河干流,漕运和通商兴起了这座沿海都市。河畔的灰色望海楼仍保持着法国天主教堂的建筑风格,见证了150 年的不凡历史。横跨河口的永乐桥托起上百米高的世界第一的摩天轮,设计奇妙,雄阔而浪漫,被誉为“天津之眼”,不愧新时代腾飞之桥。巴黎与天津虽远隔千山万水,却都因母亲河的哺育而兴旺繁华,拥有了丰厚的城市文明与文化,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梦想照耀下,双城的明天会更好。 

本期微刊管理团队

责编:陈彩洁

编校:韩佩瑄

  制作:李    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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