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散文·微刊
天津散文研究会的文学交流窗口
展示精良散文、选拔优秀作品的专业平台
吴金程
天津市和平区耀华小学语文教师，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热爱写作，尤其散文、诗歌。
草垛，没有一架是丑的
天津 吴金程
有多少架草垛，曾住进过乡下老家的小院，我想，就连父亲也数不清。
它们或大或小，或圆或方，或软或硬，各具，，其型；大的伟岸，小的秀气，圆的浑厚，方的威风，软的温柔，硬的直爽，各美其美。一般，草垛、麦秸垛大多大而圆且软；芝麻秸垛、黄豆秸垛小而方且硬。它们一一站在墙边、树下、棚侧，一下子就让小院有了勃勃的生气。就像一家的孩子，虽然男女有别，兄弟有异，却都透着生命的灵性。父亲看这一架架草垛，就像看自己的孩子，眼中有光，且不会那么一瞬就离开，似乎有什么牵着他的魂儿呢。
造草垛如造房子，就像一场盛典。必须找响晴的天儿，大早晨先将草、秸秆挑开晾晒，让阳光尽情抚摸它们的每一寸肌肤，把温暖、甘甜、馨香贮藏在它们干枯的躯干和卷曲的叶片中。下午，父亲会将造草垛的地方，细心地清理平整，谨慎地顺好木头，耐心地补上砖头，俨然是在摆一个祭坛。黄昏时分，一家人就齐上阵了。芝麻秸垛、黄豆秸垛，只需我们在垛的旁边恭恭敬敬地递送柴火，父母斟酌怎样压实弄方，这是小工程。草垛、麦秸垛就不一样了，越堆越高后，我们用叉挑起草或麦秸，送上去，父亲则要站在垛上迎接、铺匀。挑要用力，送要轻柔，迎要稳妥，匀要优美，宛如伴着四四拍曲目在翩翩起舞，庆祝着圆满和美好。长大些，我就有资格在垛上舞蹈了，有风陪伴，草或麦秸的馨香四溢，有余晖沐浴，神圣的氛围萦绕。或许，这也是父亲在上面时的感受吧。
草垛造好，鸡鸭、牛马和我们的好日子就到来了。
鸡鸭爱围着草垛找遗下的粮食和草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互相叫、货着觅着，如同一家子幸福地劳作。当然，有时也会招来麻雀抢食，鸭子比较包容，鸡就不那么友好，往往会把它们驱逐出境。鸡鸭还会在草垛阴凉处乘凉，草和麦秸的柔软，在它们眼里应该是席梦思床般的感觉吧，瞧那惬意样，让人嫉妒。可能是太舒服了吧，有时还会在某处偷偷下个蛋，表示感谢。
在垛上撕下草，或者搬下黄豆秸，用铡刀碎成小段，盛进筛子里，端进牲口棚。牛呀，马呀，就都乖顺顺地起立相迎。将草料倒进牲口槽，拌进麦麸，牛马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了。那刷刷啦啦、咯咯嘣嘣的声音，就如同大自然纯美的音乐，洋溢着自然无私的恩赐，传递着牛马对自然的真挚谢意。
孩子们会围着草垛玩游戏，追逐欢笑；会细细寻觅，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鸡鸭蛋；会一把一把抱起，草垛馈赠的草料、柴火，热火朝天地劳动；会在下雨或雪前，为它们带上“草帽”，披上“斗笠”；会在风特别大的时候，为它们压上屋顶，支上拐杖，然后在屋檐下，看它们是否无恙……
那一堆堆麦秸被抱进屋后，顺进了灶膛，随着一阵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就变成了热腾腾的馒头，香喷喷的粥；就变成了一炕炕的温暖和一缕缕的炊烟……人们都说，柴火做出的饭味道不一样，或许就是草垛里的它们，曾被太阳火辣辣地炙烤过，曾被人们恭恭敬敬地供奉过，曾被草垛严严实实地包裹过吧。随着火焰，它们藏着的温暖、甘甜、馨香全都融入了食物，沁入了心田……
如今，老家的小院老了，瘦了，没了那么多草垛陪，它好像孤独起来，寂寞起来。如今，老家的父亲老了，弯了，没草垛陪，他好像是受不了的，因为虽没了牛马需要伺候，可是他和母亲的胃和身体偶尔还需要慰藉。而墙角那一架小小的、矮矮的草垛，就为这偶尔的慰藉而来，在那显得那么倔强，又那么可爱。看到它，忽然想到了父亲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草垛，在庄稼人的眼里，没有一架是丑的……
本期微刊管理团队
责编：陈彩洁
编校：韩佩瑄
制作：李 韵
1、天津散文微刊每周一、三、五早上八点，与您不见不散！敬请阅览！
2、为了回报广大散文爱好者支持与关注，凡是在本微刊推送散文作品的作者都可参与年终的“网络人气奖”。本奖根据单篇文章的阅读量、点赞量、留言量进行综合评定。
微刊编辑部
顾问：张宝树
主编：李锡文
执行主编：陈彩洁
副主编：李韵
编辑：晓 轩 田光兰 紫 月 吴金程 周璇
荣誉编辑：李相清
天津散文·微刊邮箱：107410006@qq.com
温馨提示：为节省编辑们的宝贵时间，微刊投稿必须原创首发，谢谢配合！
长按二维码识别关注我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