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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绿樱红映芳堤
江苏 方长荣
杭州的“苏堤”是西湖最靓丽的一道风景，景随季变，四季花红柳绿。很多人都以为苏堤是天然造化，其实是苏东坡当年在杭为官，为排涝泄洪将清理西湖的淤泥堆积而成，经过数朝历代的打造才成今日之绝世之光，是西湖游者的必游之地。无独有偶，在我们无锡也有条这样的景堤，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天然自成，风光更胜“苏堤”，它依山傍水，山水相映，处处悦目赏心。
这就是位于太湖胜境鼋头渚畔的“十里芳堤”，自宝界桥南堍的“太湖佳绝处”牌坊开始，止于“山辉川媚”牌楼，共有十余华里。此堤一边依着鼋头渚，一边是碧波蠡湖，无论是山还是湖都是胜景中的圣景，因为比西湖的“苏堤”多了座山，愈加显得清秀和灵气。辛丑年的初春再次徒步芳堤，发现堤路又变，原来的水泥路已变成了蓝色彩道，特别是路面上的樱花彩绘万紫千红，让人不舍移步，生怕不小心就成了摧花使者。
芳堤的主树就是樱花，临湖植有垂柳，其间点缀着碧桃、海棠，还有些不知名的花草，都在争春绽放。鼋头渚的樱花全国闻名，是国内最大的赏樱之地，我曾数次入园观看，虽为奇景，但久看生疲，而芳堤的樱花就少了这种感觉。可能是樱树不是那么拥挤的缘故，也可能是湖风的春浴而丰盛，堤上的樱花比园内的花朵大，而且鲜艳许多，在绿柳、桃花和海棠的映衬下更显妩媚，如雾似雪、红翠间错灿烂如锦。
堤上的游人一点不比园内的人少，这些人大多来自五湖四海，都是慕名前来欣赏樱花的，却被美堤给抢了风头。一对中年夫妻在山樱花水樱花丛中拍了半天，却憾于合影不成，碰巧我追蜂猎影到此，圆了他们的心愿，在聊话间，听口音不像无锡人。想不到他们竟然是来自也属赏樱胜地的武汉，武汉大学的樱花也是赫赫有名，见我愕然，那女同胞就说道：“都说无锡樱花国内第一，我们不信就跑过来看看，哪晓得还真是名不虚传，我们都来看两天了！”男人接道：“这边的樱花果然不凡，花朵大而且品种多，听说要开一个多月呢！我们武汉樱花的观赏期只有十几天功夫。”
夫妻俩原来是两个大花迷，千里专程来看花还真是不多见。见几个穿着汉服的姑娘撑着小花伞在樱花和春柳下倩影不息，女同胞望景生馋，又道：“这才是江南美女之色，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她跑过去问女孩们汉服是从哪儿租的，得知园内才有，又不愿错过此景，就跟人家商量能不能借来穿一下，弄的姑娘们面红如花更加媚人。
男人看着我直摇头，我也被女同胞的直爽给折服，谁见过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服？真是望景生愚，最后还是在我的建议下同美少女合影几张才满足了美欲。夫妻俩都认为芳堤的美在于樱花和垂柳，而这樱红和柳绿又都因蠡湖的映衬而生秀美，武汉的樱花就是缺少水汽而逊色这里的樱花。此说我挺认同，因为只有青山绿水才成景色，我们像老朋友似的漫步于芳堤，直到尽头才依依惜别，夫妻俩热情相邀来年去武汉看樱花。
看完了樱花游兴不减，又顺着湖岸折回，垂柳夹岸也是芳堤特色人爱十分，春风吹拂风情万种，樱花如雪绿柳似烟，漫步堤上再赏雾中的蠡湖，简直是意境动人，湖山胜景如画图般展开如梦如幻。其实，最能代表春天气息的不是百花而是杨柳，每当春风初起它就含苞露芽，春阳暖面杨柳芬芳，即使百花齐放依然不失素雅。有好几个小朋友闹着要折柳编帽，戴在头上穿梭于细柳艳花中，顿时想起了小时侯的自己，就是这样头戴柳帽手握木枪热战于房前屋后、塘边柳下，过足了打鬼子当英雄的瘾。
柳丝舒卷飘忽，柳下游人忙碌，起先以为是在寻绿或戏水，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竟是在绿植中寻找野菜，不知她们是来赏花观柳，还是踏青寻趣以解春馋。在水边戏耍的男男女女多半是在摸螺蛳，春水刺骨却全然不顾，将岸石缝里贪恋春光的螺蛳据为己有毫不怜惜。太湖和蠡湖盛产螺蛳，个大肉丰营养丰富，都说“清明螺赛过鹅”这还没到清明就见摸螺奇景，也只有十里芬堤能见此景。
忽然间想起来太湖有个传说，有个小和尚为了救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在太湖里摸了些螺蛳剪去屁股，准备煨汤给乞丐补一补，哪晓得被当家和尚发现，招来一顿呵斥，吓得小和尚赶紧将剪了屁股的螺蛳又倒进了湖里，后来太湖就有了没屁股的螺蛳。受眼前情况所诱，也是出于好奇便加入摸螺大军之中，差不多忙了大半个钟头，也没见到一只没屁股的螺蛳，想来这无股螺蛳是有灵之物岂能参与亡群之灾呢！
十里芳堤姹紫嫣红、五彩缤纷，景随时序变换，无论是晨昏晴雨还是春夏秋冬，都是景色相异、氛围不同。不论你何时来此，都会给你一片如诗如画的怡人风光。
方长荣，江苏散文学会、江苏作家协会、天津散文研究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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