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
简评刘路遥的《与屈子对视》
在端午节前夕，我有幸读到襄阳青年诗人刘路遥于去年端午节写给屈原的《与屈子对视》一诗，甚是感动和喜爱，特为此诗撰写一篇简评，算是与他一同致敬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
文/尔康
刘路遥，男，湖北钟祥人，现居襄阳。2012年于襄阳举办个人诗歌朗诵会，曾任《中国诗歌网》湖北频道、《湖北诗人》编辑部副主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第六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襄阳市诗歌研究会会员，襄阳孟浩然诗书画院副院长，《襄阳文艺》特邀编委。诗歌MV《陈老巷》的主演和原创作者，出版诗集《路遥知马力》。
《与屈子对视》
文/刘路遥
与屈子对视
目光挤出汨罗江
隔岸静观诗火
在茹毛饮血的蛮荒中
让流水抚平暗夜晦涩的隐痛
水草丰盛而招摇
像陈兵盘踞的楚国
暗流涌动不止
大夫，大夫
庙堂之高
歌诗者的声音攀附不上
不如竹简上邀兵百万
青铜上锻铸兵锋
大夫，大夫
斗酒之醉意
化不开胸中之离骚
不如痛饮大河大江
一醉至明君盛世
大夫，大夫
大夫，请原谅
江对岸热泪盈眶的我
我捞起了摇摇欲坠的烛火
捞起了脊梁直挺的民风
却唯独没有捞起诗意般失足的你
汨罗江把你围困了千年
江底枯坐的你是时候醒来了
用亘古顽石磨成的笔
蘸尽一江之水
写下让天地为之一动的诗句
这样我就能收集艾草、粽绳
编织一座永恒的桥梁
小心翼翼的穿过并抵达你身前
轻声叫你大夫，诗祖
2019.6.7端午
整体上讲，这首诗艺术化地表现了诗人对屈原才华的敬仰和沉江的哀叹。诗人置身于屈原投江的事发现场，运用共情能力实现浪漫抒情，并含蓄影射自己遭遇病魔折腾的不幸命运。
“与屈子对视/目光挤出汨罗江”，诗的开头简明扼要地交代清楚人物、地点和事件。“挤出”这个动词让我感到意外，让我看见诗人在汹涌的江水中挤出一条间隙，带有强烈的挣扎之感。在此，“汨罗江”这个意象是泪眼的隐喻。诗的第一节呈现出诗人与屈原隔江相望泪眼相对的场景。
“隔岸静观诗火/在茹毛饮血的蛮荒中/让流水抚平暗夜晦涩的隐痛”，“诗火”这个意象很独特，既可指战火，又可指磷火，还可指怒火，更可指欲火，具有多种理解。“诗火”一词象征大夫屈原和楚国百姓的亡国遭遇，也暗指诗人屈原心中对楚国腐败贵族阶层的憎恨。在诗人看来，悲惨的命运激发屈原写出不朽的爱国诗篇，可谓是诗的火种。我想这可能就是“诗火”这个意向诞生的缘由吧。茹毛饮血是指原始人连毛带血地生吃鸟兽之肉，在此突显战国时期人们的野蛮生活。诗的第二节，诗人借用汨罗江日夜不息的流水来抚慰屈原心中剧烈的悲痛。当然，这暗夜的隐痛也包含诗人的病痛。
“水草丰盛而招摇/像陈兵盘踞的楚国/暗流涌动不止/大夫，大夫”，诗的第三节，诗人将水草招摇和陈兵盘踞关联起来，把汨罗江隐喻为四面楚歌的楚国，富有想象力。“陈兵”一词是指部署军队，“盘踞”一词是指霸占，两者都是动词，在动宾关系中不宜用“的”字。假如这一句理解为楚国陈兵边境，那么“盘踞”一词的存在就显得矛盾。因此，“像陈兵盘踞的楚国”这一句还须好好斟酌。
“庙堂之高/歌诗者的声音攀附不上/不如竹简上邀兵百万/青铜上锻铸兵锋/大夫，大夫”，屈原是楚国贵族出身，任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他主张对内举贤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后因遭贵族排挤，被流放沅、湘流域。诗中的庙堂借喻朝廷。屈原不仅身居高位，而且开创楚辞一派，对后世影响深远，贡献巨大。所以，诗人有自知之明，不在诗歌方面攀附屈原，而是在竹简上招兵买马，在青铜上锻铸刀锋，以此来为屈原深爱的楚国解围。诗人此举颇为聪明。诗的第四节，诗人开始尽情挥洒自己对屈原的仰慕之情。
“斗酒之醉意/化不开胸中之离骚/不如痛饮大河大江/一醉至明君盛世/大夫，大夫”，诗人深知屈原心中的苦闷，如同面对自己的剧烈的病痛和不幸的遭遇那般郁闷。诗的第五节，诗人邀请屈原斗酒消愁，痛饮黄河长江，醉至明君盛世，尽显豪放洒脱之态。在此，全诗迎来第一个高潮。
“大夫，请原谅/江对岸热泪盈眶的我/我捞起了摇摇欲坠的烛火/捞起了脊梁直挺的民风/却唯独没有捞起诗意般失足的你”，“烛火”这个意象改为“渔火”可能更符合场景。“失足”一词表明作者认为屈原是意外落水，以轻言重，带有诗意化的处理。诗的第六节，诗人在诗句中浪漫展示自己打捞屈原的举措，虽然打捞失败，但是颇有意味。
“汨罗江把你围困了千年/江底枯坐的你是时候醒来了/用亘古顽石磨成的笔/蘸尽一江之水/写下让天地为之一动的诗句”，诗的第七节，诗人进一步发挥神奇般的想象，仿佛李白的灵魂附体，把顽石磨成笔，用尽一江之水书写惊天诗句，让我不得不佩服诗人的才气。在此，全诗迎来第二个高潮。
“这样我就能收集艾草、粽绳/编织一座永恒的桥梁/小心翼翼的穿过并抵达你身前/轻声叫你大夫，诗祖”，醒来的屈原在楚地尽情挥毫泼墨，干涸的汨罗江露出河床，艾草和粽绳编织的桥梁坐落其上。此时，诗人怀着敬畏之心前来拜访诗祖屈原。诗的结尾，诗人运用虚化的场景表达了自己对伟大屈原无限敬仰的深情。
诗人在诗中多次呼喊大夫，不仅因为屈原拥有大夫的身份，还因为屈原的诗歌是治疗病痛的良药。毫不夸张地说，诗人热爱诗歌犹如屈原热爱楚国。这是诗人隐藏于诗歌文本的内核。诗人与屈子对视就是与自己的命运对视，与自己的诗心对视，与自己的灵魂对视，与自己的情怀对视。
刘路遥是一个具有一定语言天分的诗人。他的诗意象独特，想象瑰丽，情感浪漫真挚，诗意举重若轻。这是上天恩赐给他的幸运。但是，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或事。他的病痛一直折磨着他，也是他的不幸。对他而言，诗就是火种。对于诗的热爱，我深信他爱地热烈和坚决。祝愿诗人刘路遥一生平安，诗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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