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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文 || 我与蝉的情缘

读了法布尔《昆虫记·蝉》中我才知道蝉的幼虫生活。
四年地下黑暗中的苦工生活,在阳光中的歌唱只有五星期,这就是蝉的生活。
时代发展,现在新闻播报说:生活在美国的一种蝉,它们会在地下蛰伏十七年之久,然后再开始它们一生中最欢乐的阳光下的表演。
当我听说了这些的时候,我的心灵受到了震颤。是为自己的学识浅薄,还是为蝉的坚强与执著?
四年的蝉已让人不可思议,人生也不过20来个四年;而17年的蝉呢,人生也不过五个左右,这还是说得豁达一点儿。


我们弟兄多得伸出一巴掌不够数,还需要加上另一只手的一部分。父母的关爱与呵护是我们生活幸福的源泉。我的童年是一片贫瘠的北大荒,吃喝不了西北风就烧了高香;小孩子家的玩具寥寥无几,真做到了“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大多时候是孩子头带领一群小孩子东跑西颠,玩玩捉迷藏,搞搞游击战,疯炸疯跑一通。
蝉没有幻化前的幼虫叫知了猴儿,知了猴儿是我们这里的叫法。每年夏天麦收一过就是最好的时节,先听到的是“伏天,伏凉儿”的叫声。听大人们说,这也是一种蝉,又叫小麦知了,体型小不易被发现,机警得风吹得声大一点儿都敏感,隐藏在深不可见、高不可触的树枝角落。想逮住需要格外下一番功夫,还要费尽千难万难的心思,可即便逮住了也没什么可值得鉴赏的地方,所以人们还是会忽略它,任由它自弹自唱。人们的焦点大多更在于那种体形大、慢慢爬的呆傻些的知了猴儿。
村东边的那片树林是知了猴儿重要的游乐场地。傍晚时分,我们吃不吃饭在其次,逮知了猴儿成了我们的首要任务。到树林里,先在松软的地面中仔细查找,发现有如黄豆那么大一点的“洞口”,如觅到了丢失的奇珍异宝一般,就轻轻地用手或小棍儿拨开洞口,用一个细小的棍儿向下一放,再往上一提,知了猴就扒着小棍儿被拉上来了,然后就被我们放进早已准备好的器皿里,如入瓮中,它想再出来就比登天还难了。也有夕阳未完全落入西山时,期望着捷足先登,一次次地寻过来寻过去,常常是空有脚步印,没有收获物。有时看到一个不规则小孔,期望值满满的,最终失望而过。真正的知了猴儿洞少之又少。


时候不到,着急也没有用。
当暮色完全降临,地面一片漆黑的时候,就需要拿着手电或借着月光观察树上了,因为有的知了猴趁着夜色已上树了。看到树上鼓起了的地方,观察中带着蠕动的样子,百分之九十就应该是你的情人在等你了。你要不来,它也就攀高枝了。这时需要的只是轻轻把他们从树上拿下来放入囊中陪伴你就行了,在每一棵树旁来回做足“守株待猴”的功课。有时经不住大人们的一次次催促,总舍不得离去,怕有漏网的知了猴。眼看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才算告一段落。第二天又是如此,周而复始,一天天地消磨了时光,直到属于它的季节告一个段落才算罢休。
回到家,把知了猴儿用筛子扣严实了,或者放在屋里的窗户上,晚上看着它从背部裂变到鹞子翻身,再到金蝉脱壳,这个时候是绝不能有一点点儿响动来打扰它的,但最后的时光总是伴着我进入了梦乡,最后的精彩成了独角戏。
新的一天来临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挑出里面没有蜕变成功的。这样的或是受到了惊吓,抑或是力量不足难产了,即使再等它或帮他来金蝉脱壳也是不可能的,这就是自然法则,因为第二天随着阳光的充足,外面的壳儿也变得硬了,所以也会胎死腹中。不能叫的,会先掐断它的翅膀再扔给鸡吃;有时也会只掐一只翅膀,这样它飞的时候身体平衡不了也飞不远,看着鸡一路小跑地追过去啄;也有掐得少而飞走了的。能够叫的,就会用一个细绳套住脑袋,不能太紧了,太紧了会勒死它;太松了,它一飞有时也会挣脱掉,然后就用手拽着绳,在知了边叫边飞中收获着一份不能够理解它内心痛楚的童年乐趣。


夏天的记忆是必然少不了蝉鸣声的,这也是它们向世界展示自己嗓音的时刻。
初三学业紧张的时节里,大晌午不好好地养精蓄锐睡午觉,却自己动手制作捉蝉的果袋工具。用这种方式捕蝉是不能心急的,蹑手蹑脚地走到有蝉的树跟前,瞅准目标后,缓缓将撑在竹竿上头的长果袋向蝉的正上方移动,等到它猛然发觉要振翅飞走时为时已晚。蝉越想飞走,越不能从果袋中飞出来,等到取出不断试图挣脱的蝉后,就用细绳绑住它。傍晚时,牵着手中的细线,手中的蝉叫声和着树上的蝉的鸣声,无论是忧伤还是快乐,都沉醉在黄昏的肃穆和树林的幽静中。
或者制作一种弓箭,用一根高粱头杆做成的箭,再连上绑定的小绳,前面有用针制成的箭头,将弓撑满,把弓弦压在连接着的竹竿凹槽里,而下面也早已放入了另一根绳子,这根绳子一直连到自己的手里,从蝉后面瞄准了,拉绳子带动弓弦迸出,推动弓箭直射蝉,这种方式蝉受到的伤害比较大,有时会穿肠而过,最后只能给鸡打了牙祭。
后来长大了,觉得玩弄折磨它们的做法未免过于残忍,说得严重点,简直不可理喻。因为我们所谓的快乐是建立在了它们的痛苦之上,有时还会让它们付出生命作为终结。
自此,也就不再那么热衷于逮知了猴了。
即使有时逮到了,也大多会放在院子里的低矮物上,看着它一点点地爬上去,空闲的时光里观赏它的人生蜕变。有时也会在早上去找它,如果起得早还能看到它在旁边慢慢地养身体,守着它的壳儿在一旁空荡荡地诉说着时空的转换。晚一点儿去看,蝉已去、壳已空,那留下的蝉蜕向你炫耀着它的逃脱,留给你的是一种莫名纠结的怅惘和遗憾。


虽然蝉的叫声已经深刻地嵌入许多人的记忆里,“知了、知了”,是呀!你知道什么?我们倒知道你的俗名叫“知了”,我们还知道是你的叫声伴着老师的讲课催动了我们周公曲,你难免会让我们的思绪四处神游,你总是一如既往地添乱,让我们本来就禁受不了烦躁的心情再添一笔潦草的笔画。
回想起来,只有在上下学的路上,几个人相约一路走一路吼着《童年》“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这恐怕是献给你——知了,最富盛名的“赞颂词”了。
据说你的皮是一种中药材,可以治疗喘类的病,还可以去除疹类的病,有用没用没试过。你的皮还有一个别致的名字----蝉蜕,只是没有守护,常常被我给捅下来。有时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到野外去,眼睛总是会四处扫描,如果发现了就会想方设法地捅下来。低处的的好说,高处的会接上好几个竿子,只为了捅下那个吊人胃口的看似高不可攀的蝉蜕。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也会爬树去做,回到家,用细绳穿起来、挂好、风干,准备着变现钱,不过最后大多是不了了之。
总这样玩也会荒废了学业,所以有几次我被班主任教育过,因为我学习成绩还是比较优秀的。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又没有谁会格外管理,于是换个地方继续偷偷地享受乐趣。当最后以7分之差光荣落榜时,我又用了一年的光阴才弥补了回来,但失去的光阴呢?
班主任后来也常揭我的伤疤。我不怨恨,因为我承认都是玩儿惹的祸。
后来成家了。这种情怀也就淡了许多,没了幼小时的那么痴迷与疯狂。那时我们的孩子有点弱不禁风,邻居家住的北京老医生,他们给出了一个偏方,吃一点儿油炸的知了猴,据说是一种具有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的高蛋白的产物,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方法还是他们传授的:逮住知了猴后,用盐水泡一晚上,第二天再用油炸至酥脆享用。
现代的生活,地面硬化得越来越厉害,村东的小树林也已成了房院,想再寻知了猴的踪迹,免不了要到村外的树林。人们为了防止知了猴上树,往往会在一两米的地方围上一圈胶布,这样它就过不了封锁线了,所以现在想找蝉也是很不容易了,想听蝉的叫声也是少之又少,有时在一棵人迹罕至的小树上才能看到它的身影,听到它孤独的鸣声。
童年捉知了猴的兴趣已不复存在了,蝉也应该有他们的乐趣,这也是自然的一种和谐的声音,我们不能总把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之上。
蝉在文人的笔下也被赋予了别样的情怀。
唐代骆宾王曾写“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秋天蝉声不断,引起了身陷囹圄的诗人的无限愁思。虞世南“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用趣味性和哲理性的感受提示一个人如果想要站得高、看得更远,就应该要像蝉一样,一直生活在树的顶端,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成就一番事业。南北朝王籍“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以“蝉噪”“鸟鸣”的声,衬得山林更幽静,使得山林更为深沉,而这又何尝不是作者的匠心体现?宋人张孝祥的《水调歌头·泛湘江》有“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既有对秋蝉脱于浊泥高洁品格的赞美,又是借以自喻,表达出豁达闲适的心态。
而现代王国维《人间词话》道:蝉本无知,然许多诗人却闻蝉而愁,只因为诗人自己心中有愁。

法布尔《昆虫记》对四年的蝉给出了这样的情感:我们不应当讨厌它那喧嚣的歌声,因为它掘土四年,现在才能够穿起漂亮的衣服,长起可与飞鸟匹敌的翅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什么样的钹声能响亮到足以歌颂它那得来不易的刹那欢愉呢?
我没有多少才华,也没有“为它写诗”的冲动,也找不到对它的灵感,有的只是对它的邂逅情缘。
感谢每个夏天,邂逅了蝉的青春年华,伴随了它一世情缘,也愿它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的空间……

【作者简介】 林岩:喜欢写作与感悟,日常以记录生活、享受生活、回馈生活作为生活的情趣,感恩文字带给的心灵的慰藉、温暖与宁静愿把记忆的梦在纸上描绘。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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