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已著花

天气晴好，蓝蓝的天，没有云。感受不到风，只有快步赶路的时候，耳朵像袋口似的，被提住、猛灌凉气。温度就要低到冰点去，太阳看着耀眼，其实是个大冷天。小寒大寒之间，无论多冷，都是应当应分的。

清早天不亮就出门了。地铁在地面行驶的几站，窗外仍旧黑蒙蒙一片。快速闪过的路灯有如被擦亮的火花，旋即又被黑暗拾掇去了。铁轨上车轮碾过的咔嗒声不觉聒噪，反倒让人有种摇摇欲睡的踏实。随身包里带了书，从前总舍不得荒着这一路将近一个钟点的时间，而今却有点心疼自己：即便读书，也不必过分辛苦。这本书带在身上，留作今晚一个人独处的消遣。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似乎每临到寒假暑假的长假之前，心神恍惚不宁，已成为常态。我所说的恍惚，是指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或者说，无法专心如一地做事。而这件事，总是读书和写作。无论多少外因，其实都还是通过内因在起作用。所以，自我检讨一番，主要还是少用手机，哪怕自以为浏览的是“美文”和“美食”。电子产品消耗的不仅是时间，心神的疲沓多半也因此产生：电子平台推送无数合乎个人口味和审美情趣的内容看似安抚内心，实则使人更加茫然无从——只管一心一意地做自己就好了。

上午忙好监考工作，坐下来烧水泡茶。突然想起家里的梅花。马上发消息给闲园主人：梅花该开了吧。唐人那句“寒梅著花未”，说的是不管离乡多远的人，所惦念之事其实不见得有多大，哪怕只是一朵花。没一盏茶的工夫，隔屏递来一朵梅：这朵没有我心里的那朵好看。很自然地又想起去年，梅花开了满枝，大年里，太阳好的大晌午，坐在梅树下嗑瓜子剥橙子。

离大年越来越近了，而过年的心境和心情却微微起了些许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