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今日春分
放下19年锦色版,捧起17年植物版《红楼梦日历》;翻到三月廿日,正好也是春分。
去院子里摘了三色杜鹃花——小桃红、樱桃红和西玛,摆在紫砂簸箕里;再沏一壶绿茶,盈盈的碧色,隔着窗外的潺潺雨声和大起大落的温度,与春天遥遥呼应。
日历一角,竖排的小字写着“春分花信”:一候海棠,二候梨花,三候木兰。
应着节气,自家梨花已开了一簇,莹洁的白,点缀着花蕊的红,自然的美学该是多么高深的学问。坡翁那句“惆怅东栏一株雪”,说的正是梨花的白。接下去“人生看得几清明”的意味,就远远超出一株雪白的梨花所能承载的重量了。
紧邻梅树和柿子树的海棠的开花日,记在今天、春分。上一次开花,还在两三年前。格外期待海棠花。尽管周边公园绿地每到春天有看不够的海棠花,但多半是垂丝海棠,还从未见过这种深红的西府海棠。
对照着红楼“锦色”,西府海棠的红,属于猩猩红,就是宝玉在白茫茫大地上披着的那领大红猩猩毡的颜色。
喜欢海棠的人很多,坡翁算是头号海棠粉,不只因为“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还有寻常书信中的问候:“海棠无恙乎”——容易使人想起唐人王维对故乡的牵挂,只是看似浅淡的一句“寒梅着花未”。
比起所有的来信,我更期待“花信”,因为它几乎从不爽约,那种真诚和率真亘古如一。
春分日的习俗里有“竖蛋”和“吃春菜”。
小时候在北方老家,似乎所有的节日习俗都离不开吃饺子。但是北地春迟,除了腌菜缸里稀疏几棵酸菜,和发芽的土豆以及烂了几层叶子的白菜之外,别说饺子,绿色菜蔬更难得一见。
还是江南好。不必出门寻寻觅觅,摘我园中蔬,上周吃过芹菜和枸杞芽,等这场雨停,正宜剪春韭。午饭端出一盘绿莹莹的清炒茼蒿,配着白米饭,或者切片煎好的老豆腐,春色多宜人。
翻看相册,小年夜,我们仨坐在书房,喝茶闲聊的时候,玩过叠蛋的游戏。对于春分竖蛋这回事,倒是还没尝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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