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心上的雨

两朵茉莉

穿上旗袍的瓶

美得古色古香

雨脚从午后三四点开始稠密起来，远望过去，像腾起一帘雨雾。小时候，作为孩子的我会说“雨，下得冒烟了”，难得地兴奋好一阵子。毕竟是北方，能有多少这样冒烟的雨势呢。江南到底就不同了，而且去冬今春，雨脚格外勤。原以为，一年雨量也就那么多，梅雨时节兴许会少却一大截儿。这也就是胡乱猜测而已。

这场雨落得好耐心，入夜之后，越发缠绵胶着。晚饭后只好站在屋檐下看雨，细细密密地好似拉着家常话。还是忍不住提了手电筒院子里各处照看一番。找到两只大眼青蛙，还有一只正在作案的肥蜗牛。然后快速躲回檐下，继续看雨，絮絮叨叨地落。这么长的夜，两个干巴的半老之人，该如何消磨——已经开始不习惯了，孩子不在家；即便少年在家，无非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鼓捣那些喜欢的手工活儿。但还是不一样。

 

给荷叶

一个特写镜头

这十八岁的青春哟

不想看电影，不想看书，不想写文章。不想做一切费脑子的事。只想傻傻地呆呆地站在屋檐下，看雨。末了，还是喝茶。我说，去年的梅雨夜，我们把小茶桌搬到紧邻院子这边的过道，喝的是西湖龙井。也正巧，那晚、少年不在家。那时，茉莉花未开。他说，你记得怎么这样清楚。其实，我记得的，只是一些梦幻般的场景，因为雨夜，灯下对饮，以及抬眼就有满园翠色作陪，所以，更难忘怀。

天亮了。雨水淋漓不尽。被夜雨洗过的茉莉花，香气盈盈。剪下两朵，做瓶插花。麦子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也许，只是被雨水灌醉了而已。想起路过的花店，麦子插了瓶做摆设，也别有风味。圆椒浑圆，长椒细长。结了太多西红柿的秧子有些不堪重负地累弯了腰。蔷薇花冒雨开放，满枝都是喝急了水被呛着的花朵。好看的何首乌叶子，雨水浸润过后，尤其清新亮丽。早饭后，举着手机镜头，对着院子里刚刚出浴的美色一顿乱拍。

蔷薇花

开得不合时宜

可是、它就要现在开

何首乌的叶子

你说，“好看吗”

我说，“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