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人生——写在清明

英国电影《寂静人生》剧照

临近清明，天气也跟着清冷起来，漫天都是层叠堆积的、散不开的乌云。

太阳稍微露个脸，依然是一副凝重沉郁。入夜的风更像阴森的鬼魅，拖着跫然的足音贴着窗棂游走。

每年清明前后，慎终追远的缅怀似乎只够郁结于内。

活着是日常，死去也是日常。树木希林说给自己的话，其实也是每个人的。

陶渊明说得更为豁达，“纵浪大化中，不忧亦不惧”；“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不经意中找到的电影也与清明应景：《寂静人生》。

从头到尾，讲的都是送葬，为那些无人认领的死者寻找生前亲朋好友。

背景不是在教堂，就是在墓地，也有寄放骨灰的存储室。

男主是位不苟言笑中规中矩的中年男人，个子矮墩墩的踏实，走路内八字，只吃鱼罐头面包，独居，无伴侣。

影片才到五分之一处，男主就被裁员了。

这样忠于职守的员工总是不受待见：他为死者实行土葬，选择好的墓地，自备唱片在教堂播放，根据死者生前留下的相册或遗物给他们写一篇话总结一生。

他慎重每一个细节，就像他在斗室办公的桌子上每一件物品的摆放，规整，洁净。

 

影片的配乐钢琴曲有一种空谷梵音的寂静温柔。像极了男主的一生。

其实，每个人的一生不管多么波澜壮阔或是轰轰烈烈，回头看过去，再多的沟壑都不过是一个个小土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原谅不了的恩怨。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为自己离职前经手的最后一位死者寻找到了生前有无数仇怨的同事，朋友，妻子和女儿，他们心里的所有怨言和愤恨最终都在一场葬礼前化解了。

而同时下葬的，还有男主自己，在同一块墓场的另一头，孤零零地，无人来送行，寂静的一生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有点无法原谅这样悲惨的结局：为什么好人没能得到好报。可是，这就是人生。不管给你什么，接受就是了，没有道理可讲。

清明的正日子，九十点钟，太阳总算看得清眉眼地晴得有样子了。洗衣服，洗床单被罩，晒被子。只要看得到阳光的地方，人世的鲜活就在眼底波涌似的，随着窗口那些长长短短厚厚薄薄的衣物飘荡回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