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干线·抗战系列小说」李英利｜绿油油的蔬菜

作家新

干线

绿油油的蔬菜

一

 

清明时节，晋阳区梁家庄、宋家庄、姜家屯掀起了种蔬菜的热潮。

陈老耿夫妇是种蔬菜的好把式，种蔬菜自然也不含糊。房前院后空闲的地方，陈老耿翻地，土块捣碎，杂草拔干净，小石子捡了出来，把地搂得又匀又细，家里的地不够用，在地里开了一亩三分地，翻了地，洒上粪，土地湿润，平平展展的。清明前后，正是种瓜点豆的最佳时节。

陈老耿夫妇趁地墒好，洒上菜籽，种的是黄瓜、辣椒、茄子、西红柿、西葫芦等，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空气湿润，光线充足，菜籽长得快一点。

石有明和妻子罗秀兰喜欢种瓜，脆黄瓜、西瓜、甜瓜，都种了点，石有明早些年跟着父亲学过种瓜，积累了一套种瓜的经验。

周庆奎和妻子杨大嫂也不甘落后，在自家的房前屋后种了一些蔬菜。

天公作美，清明前后，接连下了几场透雨。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菜苗瓜苗刚露头，春雨蒙蒙，春风吹拂，菜苗瓜苗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得壮壮实实，更加喜人了。

天晴后，三对夫妇在菜园里侍弄着菜苗瓜苗，锄草、施肥、捉虫、打药、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有的人一定要问，抗战时期，鬼子经常大扫荡，怎么有心思种那么多的蔬菜？难道是想多卖点钱补贴家用？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你就不用猜测了，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人们东躲西藏，庄稼种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种蔬菜除了自己吃外，一大部分蔬菜运到晋阳区大队司令部，慰问英勇杀敌的八路军战士，让他们吃了蔬菜瓜果后，身体硬硬朗朗的，上前线多消灭敌人，早日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二

 

转眼到了夏末秋初，地里的蔬菜开始成熟了。黄瓜脆生生，茄子穿紫袍，西红柿红通通，豆角嫩绿嫩绿的，蔬菜长势喜人，丰收在望。

陈老耿、石有明、周庆奎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他们摘了一车蔬菜，送到晋阳区大队部，岳司令员和王区长亲切地和他们握手，表示感谢。

程小兰、孙小花、崔娟绒、岳俏枝几个姑娘不但学会了做军鞋，给前线的战士们送去了做好的军鞋。还主动承担了看护蔬菜的任务。

因为，在蔬菜成熟季节，丢个菜少个瓜，是常有的事。可是，有的人拿个袋子，连吃带拿，不顾脸面，不顾场合，弄得人心里很不舒服。

一天清晨，刚下过一场透雨，树上的叶子都是亮晶晶的露珠儿，晶莹剔透。

周庆奎的妻子杨大嫂早早起床，到菜园里查看，突然发现她家的辣椒、茄子、西红柿，少了一大片，她急忙叫醒周庆奎，沿着稀稀落落掉下的蔬菜，和在菜园里踩过的泥脚印，一路寻来。

他们来到一个叫王二旺的家里，周庆奎问道：“二旺，你到我家的菜园里摘菜了吗？”

“没……没有。”王二旺回答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你看，这泥脚印就是从我家菜园里，一直到你家的，还说没有？”杨大嫂说出了证据。

在证据面前，王二旺想抵赖，却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路过，捎带摘了一点儿。”

“胡说。”闻讯赶来的程小兰忿忿不平地接茬道，“明明少了一大片蔬菜，你说的倒轻巧，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我……”王二旺胆子小，被程小兰一番追问，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快说呀！急死我了。”程小兰火爆子脾气，继续追问道。

“我把蔬菜放到山洞里，给那位受伤的八路军战士做个菜汤，补充一下营养。把他的身体养的棒棒的，早日回到抗日前线战场上，多消灭敌人！”

“快说，八路军伤员在哪里？”程小兰转移话题，她也想照顾八路军伤病员。

“在后山的山洞里。”王二旺终于说出了实话。

 

三

 

几个人急忙来到后山的山洞里，看到这位八路军战士，脸上红润润的。周庆奎帮他掖好被子。

程小兰立刻生火做饭，她下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八路军战士一边吃一边说：“多亏了这位小兄弟，是他搭救了我。”

“二旺，可真有你的。”杨大嫂夸赞道。

“二旺，你要蔬菜给八路军战士补养身体，打个招呼，我们会把蔬菜送过来的，军民一家亲嘛！”周庆奎从腰里抽出烟袋，开始抽起了旱烟。

原来，前天下午，王二旺到山上砍柴，回来时，恰巧遇到一位八路军战士腿部受了伤，倒在路边。王二旺急忙把八路军战士背回自己的家里，放在炕上，王二旺给他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条，让八路军战士吃了。

可是，在自己家里很不方便，村里人多嘴杂，万一被谁发现走露了风声，给鬼子告了密，被鬼子抓走了，那可就遭殃了。王二旺趁天亮之前，把八路军战士转移到后山树丛茂密的山洞里，易于隐蔽。

今天早上，家里没有一点儿蔬菜了，王二旺出于无奈，到不远处周庆奎的菜园里摘了一点儿蔬菜，因为周庆奎还没有起床，他想等天亮了，到周庆奎家说明原因，付上买蔬菜的钱，这样自己一颗不平静的心也就放下了。谁知还没来得及到周庆奎家，就被周庆奎夫妇兴师问罪来了。这件事做的，他感到很尴尬，很后悔。

周庆奎拍了拍王二旺的肩膀，他意味深长地说：“大侄子，你舍身救伤员，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们准备到区里给你庆功哩！哈哈哈——”说完，他爽朗地笑了。

“庆奎叔，可不敢，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前村里的姑娘都嫌我胆小怕事，都看不上我，至今都说不上媳妇。”

“大侄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后你出名了，追你的姑娘排着队一大溜，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哩！”周庆奎一番话说得王二旺面红耳赤。

 

四

 

第二天，周庆奎和陈老耿给受伤的八路军战士送来了新鲜的蔬菜，石有明送来了香喷喷的甜瓜和西瓜。

受伤的八路军战士一个劲表示谢意。

军是鱼，民是水，军民鱼水情。

 快嘴程小兰把梁家庄青年王二旺舍身抢救八路军战士的模范事迹，向晋阳游击队梁庆明队长做了汇报，梁庆明向晋阳区岳司令员详细地说明了情况。

岳司令员在全区民兵动员大会上，特别表彰了王二旺，给他的胸前戴上了红艳艳的光荣花，并且号召全区民兵青年向王二旺同志学习，学习他那种舍身救人的共产主义优秀品质。

姜家屯的姑娘姜翠艳亲自给“模范青年”王二旺献花，赢得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之后，王二旺一改以前的性格，变得热情豪爽活泼开朗，他和姜翠艳谈起了恋爱。不久，在陈老耿的撮合下，定了亲，很快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王二旺终于有了幸福温馨的家。

 

五

 

这天，程小兰、孙小花、崔娟绒、岳俏枝正在村外巡逻站岗。

程小兰说：“我和小花到村长家的菜园转转，看有没有蟊贼？”

“好。”崔娟绒答道。

程小兰和孙小花刚拐过弯，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前面走着。

孙小花眼尖，说道：“那不是夜袭队的人吗？他们大白天明目张胆地在干什么？”

“一定是来偷菜的。”程小兰判断道。

果然，有两个人钻进菜园里，开始摘西红柿和茄子。

“站住，不许动！”程小兰吼道，她和几个姑娘以前跟着石大风张秀花学过武术，会几套招式，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两个夜袭队队员还没愣过神，就被程小兰和孙小花逮个正着，好哇，一对一，对打起来。程小兰和孙小花虽然会点拳术功夫，毕竟是女流之辈，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儿累了。

正在这危机时刻，闻讯赶来的崔娟绒、岳俏枝，也加入了武打的阵营。二对一，这下程小兰和孙小花如虎添翼，威力大增。“嗨嗨嗨——”三拳两脚就把那两个偷菜的夜袭队队员给打趴下了。那两个夜袭队队员趁程小兰几个姑娘不注意，悄悄地爬起来溜走了。

 

六

 

再说还有两个夜袭队队员，眨眼功夫不见了。

程小兰感到很奇怪。正寻思着，岳俏枝眼尖，受一指：“快看——，在瓜园里。”

原来，那两个夜袭队队员到瓜园里，美美地吃了一顿，吃个肚儿圆。他们摘了几个西瓜和甜瓜，放在袋子里，正准备离开呢！却被程小兰和几个姑娘发现了。

三十六计走为妙。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来偷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程小兰和几个姑娘以前练过投掷的本领，程小兰捡起一个西瓜，朝一个夜袭队队员的脸上掷去，不偏不倚，西瓜在夜袭队队员的脸上开了花，“妈呀——”粉红的瓜瓤，绿色的瓜皮，糊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胡乱抹了一把脸，跌跌撞撞地钻进旁边的玉米地里溜走了。

剩下那个夜袭队队员，还没缓过神，他急忙用偷瓜的袋子遮住头部，“嗖——”一颗石子打在他的下巴上，一颗牙齿当场脱落，满嘴的鲜血流出来。不料，脚没站稳，“扑通——”掉进身后的池塘里，洗了一个凉水澡。还算他机灵，扎个猛子游到河对岸，捡了一条活命，回夜袭队去了。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怪运气不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后来，梁家庄、宋家庄、姜家屯种的蔬菜，运到了前线，八路军战士吃了营养丰富的蔬菜，香甜的水果，力气大增，英勇顽强，大义凛然，无畏不惧，屡建奇功，歼灭了许多敌人，为我们抗日根据地消灭敌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作者简介：李英利，1964年出生于山西临猗，运城市作协会员。临猗县庙上中心学校教师，喜欢文学，酷爱创作，多篇小说、散文、童话、儿歌发表，出版童话集《三个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