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干线·散文」王忠明｜我的恩师和同窗之二

作家新干线

我的恩师和同窗之二

<<<<<<<<.

文稿发布反响热烈

2023年4月11日20点06分，作家新干线文学网站发布我写的散文《我的恩师和同窗》后，在我的恩师中，在我们这一届的同学中，产生了积极的反响。

张燕勤老师给我发微信说：“文章写得真挚细腻，有趣感人。有两个老师的名字有误。陆佰荣、张高诗。再写时更正过来。”

我相交多年的挚友，网名“路人甲”，就职于《运城日报》编辑部，分别在作家出版社、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出版四部作品集的著名记者,山西作家协会会员刘杰先生在网站发布的文稿后留言：“张鹏好像曾在我们村插队。刘国良（“梁”）是我们邻村，后来调入临猗中学。赵杰我也认识，一起在饭店卡拉OK唱过歌，好像在运城二郎庙金街有房子。翁小绵就不说了。他的大儿子刘阶耳在山西师大，二儿子刘座铭上小学和我同级不同校，三儿子忘了叫啥。”

我问刘杰刘先生：“有刘国梁老师儿子们的联系方式吗?”

随后，刘杰先生给我的微信转来了刘国梁老师长子刘阶耳的简介：刘阶耳，1964年生，山西临猗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山西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点负责人。

在我的鼓励下，拿起了笔，已经创作、发表出来10多篇质量上乘的散文，诗歌的文学爱好者、机电专家邢光亮留言说：“真亲切！字里行间满满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火热的矿山。”

当年在胡家峪矿选矿厂担任工程师，后调转回到湖南长沙一家科研机构任职，直到退休，曾担任我们的代课老师的许长连先生，在“老胡家峪矿朋友微信”群里给我留言说：“王忠明，我在胡家峪当过一年的高中毕业班物理和化学的代课老师，还曾很荣幸地猜中了几道高考题。”我立即回复说：“我记得，您给我们班代过课！”

我用百度搜索了许长连老师的名字，展示出来如下内容：许长连，研究员，男，汉族。1942年9月9日出生于湖南省茶陵县，1962年茶陵一中高中毕业，同年考入中南矿冶学院（现中南大学），1968年参加工作。曾历任山西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胡家峪矿选矿厂磨浮工段副工段长、湖南化工研究所专题组长、湖南化工研究院选矿研究室主任、应化所总工程师、研究院副总工程师。湖南省化学化工学会理事、矿山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全国选矿数模电算委员会委员、中国化工学会委员。在选矿数学模型和浮选动力学领域做出过重要贡献。研究方向是化工矿选矿及选矿数学模型。荣获首届全国青年化学奖、湖南省优秀科技工作者称号等，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

许长连研究员，2007年积极参与湖南省茶陵县许氏友让堂的族谱纂修工作，任六修族谱名誉主修兼编审。他不仅捐款最多，而且出力也最大。从提词、写序、作拔、古文断句、编排、校对直至定稿，自始至终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还主动与河南焦作市有关方面联系，考证出茶陵云阳许氏开基祖瑞凝公仍是元朝大儒许衡的曾孙。

许长连研究员现已退休，对他所居住的长沙市白沙井社区的工作也非常支持。在他的建议下，天玺大酒店西侧那一块又脏又乱的荒废地，如今己被城管改造成绿树成荫的小花园了。  

看到许老师的名字，当年许老师在课堂上的形象，即可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他中等偏上的个头，身体瘦削，大鼻子、大耳朵，耳锤厚重，深邃有神的眼睛不大也不算小。许老师一手拿着一个点燃了一支烟的烟嘴，一手拿着一支粉笔，操一口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语速缓慢，有板有眼的讲述课程，讲完一个小问题的间隙，他匆忙深吸一口烟，几秒钟后吐出一大股烟气。在与学生的互动环节上，他让几个同学走上讲台，在黑板上答题时，望着同学们抓耳挠腮，脸红羞臊，半天解不出来答案的狼狈情景，他的眼里，脸上一直充满、洋溢着至臻至善的同情，爱抚，万般迷人的笑容。

网名“海阔云高”，原在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胡家峪铜矿成长、工作、生活的刘海云女士留言说：“刘囯梁也是我的老师，愿刘老师在天堂安好！”

网名“大苹果”，退休前就职于中国铝业集团河津铝厂孝义铝矿子弟学校，担任英语教师的同学胡玉霞，给我发微信说；“已读佳作，感慨万千，从懵懂无知的孩童到事业有成的骨干，都离不开淳淳教诲的恩师和生我们养我们的父老乡亲，感恩遇见感谢有你们的陪伴！”

从上学至今，数十年来一直相处甚密的同班同学赵子辉给我发大段的语音留言说：忠明，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咱们现在都老了，原来的上学的时候，还有咱们20多岁青春的时候的事，确实值得回忆，老了就想起原来的事了。

你还记得你在榆次上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入伍的同学去看你吗？我记得是81年春天，四月份，我跟方家金、常有才、赵子廉，周末去你那看了看，桃花已经开了。记得后来，你到我们营房看了看。到6月，我们部队就开往河北张家口万泉县，搞军事大演习去了，10月初从才河北回来。我们在华北举行一场大演习，主要是军委主席邓小平针对当时国际形势和我们的邻国苏联对我们的恐吓，挑衅，展示一下中国的国防力量，要不别人就有点看不起中国，搞一些威慑小动作。那次大演习，确实把我们累的够够呛，子弹也打的多了，没有一万发也差不多。平常训练就是装子弹，机枪、冲锋枪就在那儿秃噜，这子弹可打过瘾了，平时在营房里一年能打个5发、10发子弹就不错。

那次阅兵式，我们都参加了，方家金站在步兵第一方阵第一排，军委主席邓小平讲话时，他们距离十五米左右；我在第三方阵，距离邓主席五十米左右，我们把邓主席看的一清二楚。邓主席确实是伟人，特别有气派，他拿着讲话稿讲话，讲完了啪的一下，就把讲话稿甩到了地上，健步走回主席台。

 讲究穿着打扮的张老师

居住在我家前一趟房的张鹏老师，不论是居家还是上班，穿着打扮十分讲究。

他好像每天换一套服装，一周都不重复，而且都是价钱不低的高级面料。春、夏、秋三季有深蓝色、藏青色、深灰底淡白色方格、米黄色、银灰色等的西服上衣；有米黄色、蓝色、藏青色、银灰色等西裤；有黑色、棕色、白色、黑白相间等的皮鞋；大红色、枣红色、蓝色、金色等的领带；红色、深灰色、银灰色、蓝色等的围巾；纯白色、乳白色、天蓝色、黑色、浅灰色等的衬衣。冬天有黑色、棕色等的皮夹克，黑色、黑灰相间的皮手套，棕色皮毛的棉帽子。

冬天里，不论下雪还是晴天，在室外，张老师都挺胸抬头，精神头十足。他戴着一双高档皮手套，经常抬起胳膊，看一眼手腕上戴的手表；那时候全校戴手表的老师，似乎只有他一人。

张老师本来就帅气逼人，加上讲究穿着打扮，给人一种妥妥的，十足的男神、模特范，令全校师生都瞩目、羡慕不已。

张老师性情豪放，言语幽默。记得有一次在教师办公室，当着几位老师，学生的面，他调侃我们班主任刘万昌老师说：“咱们学校最不讲究卫生、仪表的，肯定是万昌老师。大家看，每天刘老师的衣服上，脸上都沾着面粉、饭咖咖，指甲缝里从来都满是黑的、白的做饭留下的东西！”

在坐的的老师们一听，有的就走到刘老师跟前，细看了一下刘老师一周不调换的蓝色普通布料裁剪的中山装，或黑或蓝色的9分吊腿裤，面上布满厚厚一层灰尘的皮鞋后，都发出善意的“呵呵”一笑。

面对张老师的明显“挑衅”，刘老师很是具有包容性、涵养性，不管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都不朝理对方一眼，神情没有一点波动，从容不迫，该干啥继续干啥。

记得一年采秋时节的一个周末，张鹏老师背着双肩带子背篓，和家人一起去马家沟里边松树林里边捡蘑菇；我和我姐，邻居也去了。我们出发时，天气还晴着，到了山上，蘑菇是不少，可没等把带的筐子捡满，天上就下起来大雨，很快就把衣服都淋湿了；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停止行动，往家返。

路上遇到张鹏老师了，只见他一头漂亮的自来卷发，被雨水浇的是都低下高傲的头颅，四分五裂的乱七八糟趴在头上，遮住了小半边脸；黑灰色的夹克衫上，到处是污渍、泥点子；脚上皮鞋上沾满了泥水，污垢；脸上也是像唱戏的，成花脸了。

我赶紧和张老师打招呼，他看见我，嘴角一撇，自嘲的一笑说：“今天有点狼狈啊，呵呵!”

 几位有故事的同学

性格十分内敛，不合群，很难见他主动和哪位同学相伴上学、放学，和他人一起玩耍，探讨学习等问题的杨文华。课堂上遇到老师提问，他是脸上一片羞红色，话语稍有一些结巴，嗫喏的回答老师。可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有书法、绘画天赋，后来在永济农药厂担任工会干事，在永济市的书画界有一定的位置。

也许是遗传了他的父亲的性格，父子俩性格相同，不是他人主动搭讪，半天都不会和别人说一句话。老人走路，干活都是慢腾腾的，一点不利落。就这样一位让人感觉有些邋遢，窝囊的人，却和我们国家近现代史上一个划时代的经典瞬间动作血肉相关。我在一份当时和文华妹妹谈恋爱，在矿子弟学校代课的姓杨的老师写的一份老人口述“回忆录”中看到大致如下内容：解放战争进入渡江战役阶段，他所在的突击部队一路猛冲猛打，最先攻破六朝古都南京市的大门，冲到蒋介石的总统府大门外。在众多影视剧中展示的一名解放军战士，挥起手中的冲锋枪，一梭子子弹射出，就把“总统府”顶端的国民党“青天白日旗”准确的打掉，飘落下来的经典场景。这位打落象征国民党反动统治地位旗帜的解放军战士的生活原型，就是我们班同学杨文华那位看似“不起眼”的父亲，在矿选矿厂给澡堂烧锅炉的杨师傅早年经历的壮举。老人在战争年代是被誉为“神枪手”的优秀军人。

我们班的吕建宝，家里兄弟姊妹9个，仅有他父亲吕子正一人上班，收入也不算高。他家住在离学校大约5公里左右处的840，中午常常带饭，在学校锅炉房简单热一下吃。建宝总是端上饭盒，到教室外面找一个僻静人少的地方，悄悄的把饭三下五除二，赶紧吃完，怕其他同学们看到，笑话他。

显而易见，他每天铁定带的饭都是“老样子”——玉米面发糕、窝窝头，好一点的是玉米面、高粱面、白面层次分明的“三明治”，似乎从来没有见他吃过纯白面蒸的馒头；他佐餐的菜，一直是自家腌制的芥菜疙瘩、酱萝卜，偶然吃一次酸白菜，都能让他乐几天。就这样的食品，却令他生的身高体胖、膀大腰圆，在学校运动会赛场上，他在短跑，铁饼、手榴弹、铅球投掷项目上都是佼佼者。

他和同样是家在那一片居住的林爱国、邓桂林、牛希彦等同学，从来不比谁带的饭好；他知道，肯定比不过人家。他愿意和这几位同学比谁的胆子大，抓的山上不缺的各种蛇数量多，个头大和尺寸长。记得林爱国说过大意如下的话：只要让他看到，只要他想抓，这条蛇肯定就跑不掉。而这几个同学，都是抓蛇高手，经常在学校附近的上岗上、河道边等地方，把身绿腹白里泛黄的“野鸡脖子”，全身黑色有浅斑纹的“黑蛇”等品种的大小蛇抓住，像凯旋的将军一样，拎着战利品，雄赳赳、气昂昂，耀武扬威的走进校园，走进教室。

这几位同学，除了牛希彦性格内敛一些，其他都是性格外向，喜好张扬的人。他们多次挑逗男女同学，突然把活生生的蛇在静心在教室或聊天，或写作业，翻书的同学眼前，身上，吓得胆子小的男同学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结巴口吃、惨叫不已，想逃离，腿却不听使唤，迈不动步子；女同学更是吓得浑身筛糠、尖声利叫、大哭不止；他们在一旁是开心喜乐。等他们把蛇玩弄够了，就扒掉蛇皮，把蛇或烤，或炖着弄熟，装模做样的要让给同学们吃，结果都同学们被拒绝了，没人敢吃那东西啊；其实，他们是真的舍不得把他们认为的绝美食品让给其他人品尝，恨不得几口吞到肚子里一解馋涎。

值得一提的是吕建宝的父亲吕子正。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他参加过东北抗日武装，东北野战军，在战场上是一名勇敢顽强的战士。他有一个绝佳的本领，是水性特别好，从小在老家鸭绿江边长大，很小就学会游泳；他随四野大军解放九省通衢的武汉时，在哪里多次横渡水面数百米宽，水深浪高，水情复杂的长江名传遐迩。转业地方，后来到中条山有色公司胡家峪铜矿工作后，生产、管理上都是好手，手下管理着上百名矿工呢。

为了给全家人解解馋，也给自己弄点难得的下酒菜，他经常带着孩子们到尾矿库里扑鱼，每次都没空过网。遗憾的是，他36岁那年，为了给想吃鱼解馋的三儿子及时打几条鱼；他带着渔具，领着三儿子到了尾矿库后，依仗自己良好的，从来未出过任何差错的水性，没仔细测一下水温，没有脱掉穿在脚上的系带子的胶鞋，就一手拽着渔网，一头扎进十多米深的水下；结果被冰凉的水刺激的腿抽筋，脚上的胶鞋带子被水下杂物缠绕，阻碍了拼命挣扎的他脱离险境，撇下妻子和一大堆儿女，英年早逝。

我在采访吕建宝三哥时，年近七旬的他悲痛的说：我后悔死了，如果知道父亲心里着急给我打鱼解馋，我绝对不会让他去尾矿库，让他下水的。而且那天周围没有一个人，等我跑回家，叫来人救我爸时，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父亲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在水下憋气几个小时啊，当时真的很绝望，回天无力啊!

邓桂林家中的生活条件，应该算是比较好的。因为他有一个带领工友，创造过掘进尺寸名列全国冶金系统前茅，在十里矿区、百里铜城赫赫有名的好父亲——邓福海，绰号“邓八级”，月收入一百多元。

当全校师生步行去闻喜县支援麦收一周，知道邓桂林一母同胞的哥哥邓贵华手腕上戴着一块名牌手表的老师和同学，就不断询问“几点了?”，邓贵华总是音量放的极高，大声告诉问话的人，引来几百名师生羡慕之极的目光；全校400余名学生，他是唯一一位戴手表的人。

邓桂林的父亲还有唱歌、编排舞蹈节目、设计舞蹈，高跷动作的才华，多次带领邓桂林和他弟弟邓贵生，他姐姐邓桂香参加矿里春节职工文艺节目汇演、团拜活动踩高跷，给矿山职工带来许多欢乐。他们家，被中条山有色金属公司工会授予“高跷之家”的光荣称号。

担任过我们班班长的赵文麟，父亲在矿里机关当干部，母亲是矿职工医院大夫，姐姐早已参加工作，家庭生活条件极优。清晰记得，一次我们年级全体同学在矿机关办公楼前集合，准备去矿俱乐部进行活动。忘记是谁先挑起头，要比谁身上带的钱多。赵文麟面部沉静，动作张弛有度，缓慢的把皮革制造，漂亮的钱包从裤兜里掏出来，抬起头，目光扫视了全年级同学十多秒钟，才用双手打开钱包。

赵文麟的钱包被打开那一瞬间，站在他周边的几十名同学都把目光“唰”的聚焦到钱包上。这时候的赵文麟，满面是自豪，自信的表情；他一张、二张、三张的往外掏钱，有两张面值10元的，有一张面值2元的，有2张面值1元的，还有2张贰角面值的，两个面值分别为5分的硬币，总计24元5角钱。当有同学嗓音颤抖着，大声报出赵文麟钱包里钱数时，远近上百名同学异口同声发出“哇塞”的惊叹，吼叫！须知，在那个年代，刚参加工作的学徒工，每月的工资仅有18元，赵文麟钱包里的钱数，是差几角钱就和二级工的月工资相同；一般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同学，平常兜里能装上几角钱就不错，就能吃几顿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