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题材系列小说」李英利｜挖野菜

作家新

干线

挖野菜

一

 

抗战时期，野菜对于人们来说，再平常不过了，漫山遍野，湖畔田间，绿满山坡，鲜嫩鲜嫩，无处不在，它救活了人们的生命，是人们的救命菜，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

石有明的妻子罗秀兰，生活过的比较贫困，因为罗秀兰和女儿石大风从河南逃荒过来，在晋阳区梁家庄的破庙里落了脚，恰逢石有明是单身汉，由于同病相怜，互相帮助，日久生情，最后组成家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由于半路成家，家底薄，将就着生活。经常有到她家串门的人，她只是遮遮掩掩，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仲春时节，田野里成片的油菜花开得金灿灿的，一望无际的麦苗长得绿莹莹的。田埂上，岗头上，沟沟坎坎，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荠荠菜。不远处，邻居陈大娘和杨大嫂也在剜荠荠菜。是啊！战火纷飞的年代，人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看着陈大娘和杨大嫂拿着铲子，熟练的动作，熟悉的身影，一棵一棵的剜着荠菜，罗秀兰眼睛的泪珠禁不住“唰唰”地滚落下来。

是什么让她这样情不自禁热泪盈眶？她感慨普天下的穷人是一家人，互相帮衬，艰难生活，无论多大的艰难险阻，都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这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啊！

 

二

 

罗秀兰除了剜荠荠菜，自己吃外，大部分留给八路军伤病员战士，由于他们长期打仗，耗费大量的体力和精神状态，需要大量食物来补充营养。家里除了鸡每天下的鸡蛋外，再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营养食品了。于是，罗秀兰拿着篮子和铲子，到后山找点有营养的野菜，来调剂一下八路军战士艰苦的生活。

春天的阳光还没有融进残雪，万物尚未完全苏醒，荠荠菜就探出头来，伸展腰肢，开始了新的一年的生长。荠荠菜也许是野菜中最卑贱的，它生长在地头、路边、沟沿，扎根在贫瘠的土地上，置身在丛生的杂草中，席地长叶开花，叶小，绿豆皮儿那么大，花儿小，花儿繁多，可以构成一片洁白。虽然蝴蝶不屑对它翩翩起舞，蜜蜂也不向它可它依然我行我素吟唱恋歌，循季节生长，安时令开花，用自己不起眼的碧叶，无人欣赏的花朵，装点地头路边沟沿，成为一道春天最绚丽最迷人的风景。

她们三个人，结伴前行，踮着小锅铲子，来剜荠荠菜，谁先看到荠荠菜，都会叫一声: “这儿有荠荠菜。”引得伙伴们立马跑去围观。

当时，乡野间到处都有荠荠菜，茂盛的生长着，伸展着一片片绿叶，绽开一朵朵白花，招引着人们去剜，往往用不了多长时间，人人都能剜满一篮子荠荠菜，个个都兴高采烈地提着装满荠荠菜的篮子跑回家去。吃饭时就能吃到新鲜的荠荠菜。

剜回来的荠荠菜，去根，洗净，可以凉拌吃，也可以炒着吃，最好吃的还是用荠荠菜包饺子。罗秀兰回到家里，把荠荠菜剁碎，炒上几个鸡蛋，拌上小磨芝麻油，清素浓香，浓香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微苦味，盛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荠荠菜饺子，香味扑鼻而来。未曾入口，已是口水直流，吃到嘴里满口生香，浑身舒服。荠荠菜饺子色香味俱全，真是大自然馈赠给老百姓的佳肴啊！

战争年代，在晋阳区后山的秘密山洞里，经常有八路军的伤员在山洞里养伤。有些进步的群众，时常会送来一些慰问品，来补养亲爱的八路军受伤战士。

石有明年轻时是一位热血青年，是进步的青年。虽然家里贫穷，没念过多少书，但是他懂得共产党是为穷苦大众打天下的，八路军冲锋陷阵浴血奋战，为了保卫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他的心经常为此沸腾着，虽然他年过半百，可以用自己微薄的能力，向八路军战士一样贡献自己的血和热。

石有明吃完饭后，盛了一大碗荠荠菜饺子，放在篮子里，趁着黄昏时分，朝后山的山洞里走去……

 

三

 

如果说罗秀兰、陈大娘、杨大嫂挖野菜是贴补家用，在困难时期，昂扬斗志，彰显时代的强音。那么，陈梅、张秀花、石大风在艰苦的环境中挖野菜，在烈火与鲜血的洗礼中，以饱满的热情，豪迈的革命意志，浪漫的革命主义情怀，展现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春天的午后，陈梅、张秀花、石大风吃过午饭，一人提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小铁铲，她们一块儿到村外地里挖野菜。

春天是一个迷人的季节，温暖的阳光让万物从冬天的沉寂中苏醒过来。田野上的小草拱出了尖脑袋，林子里的树木抽出了嫩芽，人们也换上了艳丽轻薄的春装，轻快地出现在田野地头，给美丽的田野装饰得五彩斑斓。

平日里，陈梅、张秀花、石大风平时忙于射击训练，站岗执勤，抬担架，洗绷带，给伤病员包扎，姑娘们处在紧张的战争环境中，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今天，刚下过雨，天气开始放晴，太阳从云层中放射出万丈光芒。树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她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往前走着。

三月时节，路两边的桃花开得鲜艳极了，春天的空气很清新，风儿传送着鸟儿的鸣叫，清脆欲滴。她们沿着河流，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小路被五彩缤纷的鲜花镶上一道花边。河水发出悦耳的追逐声；有时在嫩绿的草地上静静地流过，好开心哟！

河水在阳光的辉映下，金波粼粼，水面上倒映着红花绿草，蓝天白云，水里的小鱼像在捉迷藏……

“哦，生活真美！”她们赞叹道。

陈梅、张秀花、石大风来到一片绿色如茵的草地上，遍地是绿色的小草，鲜艳的花朵，彩色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早春三月，乍寒还寒。田野上土壤中的动物大都醒来了。香蒿、苜蓿、荠菜、苦苣、花花草等野菜，一棵棵，一片片，透出那久违的嫩绿，格外引人注目。

野菜对于农村少女们是具有诱惑力的。瞧见野菜长上来了，她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高兴地可的嗓子吆喝着: “地里的野菜真鲜嫩呢！”

 

四

 

这时，陈梅挖到一棵又嫩又大的香蒿，举着笑道: “香蒿的香味浓郁，真香呀！”

“可不是。”张秀花接过话茬，“我挖的荠菜，蒸菜很好吃。”

她们正说着，石大风在远处嚷道: “姐妹们，快来呀，这里有好多的野菜！”

陈梅和张秀花争先恐后地跑过去，哇！空旷宁静的田野，这么多的野菜，她们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她们边挖野菜，边寻觅着鲜嫩欲滴的野菜，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正在她们忘形地挖着野菜，突听“叭勾——”一声枪响，背后响起清脆的枪声。陈梅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龟田一郎带着鬼子伪军们从远处过来了，情况十分危急。

“花姑娘的——，过来。”龟田一郎眼尖，带着一队鬼子伪军包抄过来，情况紧急。

“你俩隐藏，我掩护。”陈梅命令道。

张秀花和石大风有些恋恋不舍。

“快，这是命令，不然我们都逃不掉的。”陈梅跑到一片密林中，从腰中掏出两把手枪，隐蔽好，左右开弓，“叭叭——”几个鬼子伪军应声倒下。

“快，给我抓活的，抓住重重有赏。”龟田一郎狂喊道。

鬼子伪军向密林深处追去。

 

五

 

陈梅会有生命危险。

晋阳游击队队长梁庆明和政委陈林得知枪声是从密林深处传来，迅速兵分两路，从两面包抄过来。

 

原来，今天龟田一郎奉命带领鬼子伪军们到宋家庄姜家屯扫荡，一颗粮食也没找到，正在萎靡不振情绪不佳时，龟田一郎身旁的一个鬼子发现了正在挖野菜的几位姑娘，他赶忙向龟田一郎做了汇报。

龟田一郎象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顿时来了精神，他以为如果捉住了女游击队员，审问出有价值的军事情报，向上级邀功晋爵，到那时一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越想越得意，制订了捕捉女游击队员的计划。

张秀花和石大风是习武出身，枪法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近距离的拳术，招招拳术，杀一儆百，这才是她们的最佳擅长。如果近距离偷袭敌兵，施展自己的拳术，将他们一个个巧妙击破，敌人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的。

两人商量后，藏在敌人的侧面，专等敌人从身边冲过，再将敌人一网打尽。

龟田一郎带着鬼子伪军冲上来了，近了，近了……

张秀花向石大风点点头，两位女将施展拳术，近距离，敌人的枪炮根本派不上用场。黑虎掏心，鹞子展翅，螳螂捕蝉，招招过瘾，紧紧逼来。敌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有几个鬼子伪军已经挨了两位姑娘的铁拳头，拳拳见血，招招封喉，所到之处，敌兵丧生。

与此同时，树上的陈梅枪法百发百中，一枪一个，打在鬼子伪军的鼻子脸上，一个个都见了阎王。

 

六

 

远处传来晋阳游击队的枪声，密集的子弹从头顶呼啸而来。龟田一郎带的鬼子伪军死伤过半，他见大事不妙，再不走，整个队伍都会葬送在这里的。

“撤——”龟田一郎命令道。

剩下的鬼子伪军们钻进路边的玉米地里，跳进清凉的小河里，游到对岸，很快就到了敌占区——桐城镇。

等梁庆明和陈林赶来的时候，龟田一郎带着敌兵已慌了阵脚，慌忙逃窜。

陈梅、张秀花、石大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挖野菜的篮子，向梁队长他们走来。

“真是好样的！”梁队长夸赞道，“你们以少胜多，突破袭击，薄弱环节，各个击破。你们是了不起的女英雄！”

游击队员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夕阳西下，美丽的晚霞映红了姑娘们的脸庞。陈梅、张秀花、石大风挎着装满鲜嫩野菜的篮子，哼着歌儿，向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