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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逆流而上的蛇

                                                                                             图片来自网络

山中的密林中,透露着原始的气息。

层层叠叠的浓荫中,一些石头杂乱无章的躺着,有的横七竖八,有的环绕,有的屹立在险峻的位置,成为别样的景致。阳光撕破厚厚的浓荫,见缝扎针的照射进来,有时候落在地上,有时候照在杂草上,有时候干脆顽皮的在林间窜来窜去。

一个背着简易背包的行人,戴着太阳帽,脚步显得踉跄虚浮。一看就是赶了远路,像是不经常上山的人,走起路来有点气喘吁吁。脸色有点苍白,带着些许的忧郁。

一条小溪漫不经心的流着,向着来人的方向,慢的都能让人听到呼吸。溪水中的石块,有的大如一头猩猩,有的如猿,有的类似静卧的白兔,小的也有如拳头,再小的鹅卵石。它们随意的躺着,任凭水流一次次冲刷,磨去它们的菱角,锋利。

此时,风声在山谷间游荡着,偶尔抚抚层恋叠嶂的叶子,偶尔和石头打个招呼,有时候也会停下来,分辨一下动植物和静止的事物。整个林子中,除了风声,溪水声,还有就是这个人的脚步声。在鲜少有人踏足的山谷中,外来的物种总是觉得那么的突兀。

她一边走一边自己用自己稀薄的知识,去辨别一些自己所认识的树木和植物,榔榆,梨树,核桃树,板栗树,野桑葚,酸枣树,居然还在路边看到野天麻。她一边走,一边享用这些大自然赐予的美食,人在山中遍野都是吃的,要是迷路了,也饿不死的。她心里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弯。

这时候,一条蛇顺着溪流逆流而上跟,在这幽静的山谷中成为她的伙伴。这条蛇有小孩的手臂那么粗,青白色相间的身体,还有暗红色的纹路。从鼓起的腹部看来,有可能是条母蛇。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卷缩到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和石头是一体的。

蛇就静静的附那里,眯着像是眼睛睡觉。

她吃了好多果子,酸酸的,甜甜的,真好吃。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肚皮,不自觉的弯了眉眼。一个没忍住,竟然吃了这么多美味,下次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巴。谁能想到下一次进山会是什么时候,繁忙的生活已经把一个人压榨得,只剩下呼吸了,她这样言不由衷的想着,就原谅了自己的贪吃。

她坐在离蛇一米远的大石头上,走了这么久的山路,真是累了。她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另一块石头上盘踞着的蛇,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忆,就是一场苦难,她却是越挫越勇。没办法,谁叫她不仅仅是个女人,还是个母亲,为母则刚。

难得有一次外出的机会,她尽情的享受着大自然的一切。什么风雨雷电,什么艰难险阻,想起高过头顶的儿子,和他脸上一贯灿烂的笑容,笑容慢慢的爬上来。这时候,林子中的一切都像是会移动,会说话。风,窜过来和她打招呼,鸟鸣忽远忽近为她唱着动听的歌谣,溪流弹奏着欢快的曲子。

生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这条小溪,无论经过多少坎坷,无论多少石块的阻力,都无法阻止她一路向前。溪水潺潺的在身旁流着,如同好听的音乐,弹奏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曲。她弯下腰掬一把清凉的溪水,真好喝。她甜甜的笑了笑,又喝了一次,一连喝了好几次,才砸吧一下嘴唇。鲜艳的唇边还挂着一滴水珠,她完全无视这颗水珠,阳光正好移过来,把这粒水珠的光彩放射出来。

风声总远处往一处慢慢的围过来,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鸟鸣,在他们的头顶唱着歌谣。小溪依旧唱着优雅的歌曲,慢吞吞的甩着尾音,穿过山谷向下流去。她微闭双目,两只胳膊向后支在石头上,身子后仰,双腿微曲。蛇生气她的无视,想了想也直起上半身,学着她的样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附在林子上空,总是想尽办法钻进来。蛇,总是扭动腰肢想要惊动她,从她出现,一直到现在,蛇就从小溪的下游一直跟着她,很好奇这个人到这里做什么?蛇扭了一会腰肢,又吐了吐舌头,猩红色的舌头看起来有点诡异。她依旧静静的微扬着下巴,思绪还在漫山遍野的飘来飘起。一个微扬着头的女人,一个吐着舌头的青蛇,一条潺潺的小溪,这一切像极了一副静止的山水图。

有那么一瞬间,这条蛇想要缠上去,狠狠的咬她一口,以此来唤醒她的意识。寂静的山林中,人和蛇的呼吸都显得有点迟钝,蛇犹豫着要不要从她身边爬过去,蛇试探的伸了伸身子,想要确定一下她是否睡着了。正犹豫着,她猛然坐起来,眼睛望着溪水的上游,笑意在林间蔓延开了。

她缓缓的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甩了甩手臂。可能坐得久了,有些麻木,林中所有的事物都随着她的抖动,活了过来。蛇,赶紧俯下身子,生怕惊吓到她。好在这一刻也没有过得太久,听着她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就看见她顺了顺头发,背着包包,转身向山下走去。

蛇翻了个白眼,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它。

蛇,甩了甩芯子,向着溪流的上方缓慢的移动过去。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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