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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级孤独



阳光真好。是的,真好。这样的初冬竟然感不到一点寒意,一点都感觉不到。阳台上的玻璃窗已经被我反复擦拭,这样好的阳光,这样温暖的太阳,这样的天气。其实这样的天气适合去看红枫叶,看黄了的银杏树叶子,看枫叶红彤彤的叶子,要滴出血来,看银杏树的叶子,金黄金黄的,像一把把小扇子。看枫叶在脸颊上跳动着火焰,看银杏树的叶子,金子般铺在地面。看一个季节有轻轻的从身上掉下来,不过是换来一生叹息。

其实这样的天气,适合去旅行,去远方,去和朋友相聚。应该是坐在火车上,看一个个扑面而来的村庄,再身后渐渐远去。和一个朋友喝酒,和另外一个朋友谈天说地,累了就躺在松软的树叶上,看阳光一点点把岁月吞噬。我可以去哪里?泪水忽然漫上来,猝不及防的哀伤一瞬间涌上来。孤独,真是一个难以治愈的病毒。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死水微澜的生活,偶尔也会看看窗外,看看叶子在我眼前绿了黄,黄了绿。难过的时候,也只是卷缩在小小的角落,给自己疗伤,给自己治愈,给自己一个精神的寄托。

人是需要朋友的,需要圈子,需要看到世界的美好,需要有活下去的需要和勇气。我所有的自卑,哀伤,难过都无法宣之于口,跟谁说都是矫情,都是生活的另一记重锤。很多人都在自我中挣扎,沉浮,救赎,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自己精神的治愈者,不需要医生,我们都是自己最好的医生。我知道,其实我不是。难过的久了,就知道难过不过是生活的一杯苦酒,即便你不喝下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喝的多了,也就久病成良医了。比如此时,窗外的叶子在风中飞舞,再不舍,在不甘,再不愿意,冬天还是来了。

从落地窗向外看去,阳光穿透进来,在白色的地板上形成一种好看的折射,小区中有人在路上走来走去,阳光很好,只是今天的风,似乎有点大。树木摇晃着腰肢,人们都在漂浮的影子中走来走去。环卫工大姐带着帽子,在风中使劲的想要把落叶收集起来,她刚一转身,落叶又飞舞起来,像是一个不甘心的小淘气包。红色的绒线帽在阳光下,如同一只骄傲的蝴蝶,飞舞跌落,跌落飞舞。我忽然笑出泪来,心底却依旧是一大片荒芜。

三楼的阳台不算高,也不算低,我傻傻的待在阳台上,任凭阳光暖暖的抚摸上脸颊,在感觉美好的同时。还有一种悲凉从心底升起来,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时时从心底跑出来,折磨得人鲜血淋淋。我知道我不能轻松,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只有自己能懂,那种在虚妄中,那种在危险中,在未知中,在不可预料中,那种类似于风筝线握不住的感觉。有点虚幻,不真实。

闭关久了,我也会去红尘中走一走,去到人多的地方,去想要沾染一点人间灵气。很多拜佛的都说有人死后,有的会上天堂,有的会下地狱,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天堂人多吗?如果一个人一天天堂,那么我还是选择下地狱好了。不过是多受点罪,不过是多吃点苦,不过是在修罗杀地狱中,多一点波折,多一点苦楚。天堂也好,不过我知道我前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就不去给天堂的仙人们添加浊气。胡思乱想多了,就会想到每一次面临生死时,那种无法抹去的轻飘飘,如同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这肉身是泥塑,这一切都是我临时借用,终究有一天,我会还回去的。

前几天一个人去看菊花,看着看着,仿佛看到那一朵朵菊花如同活了一样,如同会说话一样,如同他们迎着风跟我说话,打招呼。我分明还听到有多白菊花,甚至还能叫出我的名字,那一瞬间,我有点发懵。身边看菊花的人来来往往,有的忙着拍照,有的赏花,有三三两两的走过来,有几个几个的走过去,偌大的逛菊花展的我,脚步甚是虚浮。我踩着为数不多的落叶,认真的观看每一朵菊花的颜色,形态,以及工作人员精细的布置。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们不认识我,我也和他们毫不相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这或许是一辈子,甚至是两辈子的事情。我和他们是陌生人,此时却在逛着菊花展,看同一株花,走同一条路。

前一段我又去被自己卜挂,据说天时地利人和都与我无关,孤独好像是我这辈子努力逃不过的命运,虽然我也不相信命运,事实证明,我挣扎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步步维艰,步步为难,步步受阻。好歹我有孙猴子的体质,事实证明,不管经历多少雨打风吹,我依然顽强的活着,顽强的。没人知道其中的艰难,其实最难的还不是生活的难题,心里的苦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我知道我不是个特殊的案列,肯定还有比我更难的,或许有的人活得也不是那么潇洒肆意,面对生活中的自己,我又能如何轻言放弃。未来和明天,我一个都不想放弃。

我知道在这滚滚红尘中,不会有一个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人,那么就让我用另外一个自己喊自己的名字,来爱自己,在自己的旅程中握住自己的手,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我知道很多时候人都是青烟一样,随风飘摇,无所无依。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自己制造的天国中,做自己的王,做自己的奴隶。也在自己的国度,制造混乱,杀戮,并且独来独往,掏出身体中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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