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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亮 | 在慈恩寺的那一夜

在慈恩寺的那一夜

   文|郭明亮

每到冬天生炉火,总会想起多年前在慈恩寺煤气中毒的那一夜,今天生炉火了,“中煤毒”那三个字又敏感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时隔多年,想起那一夜依然心有余悸。多次在文字里写过那件事,可每次写都有不同的感受,靠着货架,电脑里的音乐陪伴着我,闭上眼,我又回到了那遥远的一夜。
  
我和长安县的老李住在慈恩寺职工房不远处的一间平房里,那是大雁塔保管所的职工宿舍。那一年我刚二十岁,对于一个乡里的孩子来说,根本不知煤气会让人中毒。老李每天做饭,把煤炉就放在那间只有前窗无后窗的房间内,白天有时开窗,有时不开,他做饭时门是开的,老李也没告诉我开门是为了让煤气散发出去,我从没感到煤气会带来危险。

   有一夜,老李的煤炉子没完全灭掉他却把炉子放在了房内,我睡着了,老李也睡着了,半夜时分我隐隐约约感到头疼,像有无数的钢针在扎着我的头额,心口也有些不适,一种想呕吐的情形折磨着我。突然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那种恐慌那种从未有过的紧张迅速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额,渴望着奇迹出现,可我越动那种疼痛越厉害。
  
老李会救我吗?他性格寡言,平时和我也不多说,再说我从来不愿求别人,没打扰老李。我的头疼着,我努力地想坐起来,可几次鼓足了劲,还是没坐起来,浑身无力让我再次感到一种极具的慌乱不安。二十岁的我怯弱地哭了,我惧怕死亡,因为感到头疼欲裂,要爆炸的感觉。父母不在身边,我没有求救对象。想求老李,几次欲开口却还是忍住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疼痛,恶心,在延续着,我的慌乱不安也在不断升级着。“小郭,你头疼吗?有恶心的感觉吗?”老李突然有气无力地问我。难道他是神?知道我得病了?是他给我开水里放毒了?不然咋知道我的这种情形?“疼,恶心。”我有些不悦地回答他。“小郭,我也一样,是中煤气毒了。”老李肯定地对我说。“炉子没灭引起的。”我醒悟过来,不是得病,是煤气中毒,“可怕吗?我们会死吗?”浑身无力的我问躺在床上和我一样的老李。“会的,如果不开门,不开窗,空气会越来越糟。”
  
老李从床上滚到了床下,可他告诉我自己无力爬起来,门还是打不开,我可能距离煤炉子太近,我几乎是无力到了极点,我的命那一刻在老李手上。老李在漆黑的夜里努力着,我的眼泪缓缓地流淌着,我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多么不舍啊!父母知我出事了会有多么伤心欲绝,那个离开我的邻村女孩会为的死亡而难过吗?我床下纸箱里的一百九十多块钱,会被谁拿去?我的大哥二哥还有姐有多么撕心裂肺啊!

   老李啊!你真是杀人不见刀。几块蜂窝煤就把我灭了。我心里恨老李,也悄悄地骂着老李。老李还在努力地尝试着开门,不断地对我说,小郭,对不起啊!你还没娶媳妇,别难过,门会打开的。尽管他信心十足,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还是没打开。我静静地躺在硬板床上,除了眼泪,就是胡思乱想。多么庆幸我和她分手了,要不然她会有多么伤心!我像一只猎人枪口下的兔子,无论多么发疯似的奔跑,也难躲一劫。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头的疼痛继续折磨着我。
  
李哥呀!我真不想死,我才二十岁。你为啥要害我?我心里也乞求着老李,想活着啊!我还是念念不忘那床下纸箱里的一百九十块钱。我多么想把那钱转移到我的衣服口袋,假如父母或者哥姐来拉我尸体了,会把那钱掏出来的。我心如刀绞地滚到了床下,努力地把手伸向那个我平时藏钱的纸箱子。我的身子冰凉凉地伏在水泥地上,忘却了头疼忘却了心口的恶心,向那个纸箱渐渐地靠拢着。  

 
“哐当!”老李拿起火钳砸向了玻璃。一股新鲜空气渐渐地扑了进来,过了好久,老李终于用他的长胳膊把门打开了。迷迷糊糊的我,从死神的脚下爬了回来。一股又一股的黄酸水从我的口腔流出来。

( 图片为网络图片,如有侵权,联系删除 )  

【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我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写说说和娱乐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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