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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欧洲国王都懵逼的问题:十字军东征到底动用了多少人?

对于参加历次十字军的基督教军队而言,它们的组成往往十分复杂,不仅人员的国籍各异,军队的征募方式也不尽相同。举例来说,早期的十字军中,不分军阶高低、不论来自何处,军人们都作为志愿者参加圣战,前往东方与异教徒作战。


在这些人中,有些人参战的动力来自宗教狂热;而有些以农民为主的兵员,则是为了逃避在第一次东征期间发生的饥荒与瘟疫;至于其余的以战士为主的阶层,便是为了在战利品中攫取土地与财富。
这样的一支军队,与任何同时代的封建军队一样,内部都充满了分歧和摩擦,尽管事实上它也同时具备了一些非封建军队的基本元素:每一个战士往往直接向最高领袖之一宣誓效忠,并获取其财政支持。


到了第三次东征之时,普遍性的宗教狂热已渐渐减退,军队往往由欧洲最强大的君主征集与管理,由此也就建立在了更为彻底的封建关系之上,同时再辅以雇佣兵作为补充。
而第六次东征时,骑士们的行为已经转变为向自己的男爵或国王履行封建义务,或是为了获得相应的报酬而服务;相比之下,步兵已经基本蜕变成了完全由雇佣军组成的军队。


与远道而来的十字军并肩作战的,是圣地(译注1)自身的军队。圣地的军队封建化程度较高,因此也具备了所有封建军队的三个基本要素:
       1.领有封地的男爵们,以及他们的扈从;
       2.缴税的自由人组成的军队;
       3.收受佣金的雇佣兵。
在讨论基督教军队之前,我们有必要先行说明封建军队中这三个部分的具体特点。

第一个特点:

一个国王将大量的土地赐予他治下的男爵和教堂,后两者据此向国君效忠,并提供相应配额的骑士履行军事义务。为了募集到足够的骑士,男爵们与教堂的负责人往往将得到的土地下分给更低级别的贵族,用类似的权利-义务条款要求他们提供服务。而那些次级贵族则把到手的土地分配给世袭的地主,以及他们治下的农民,并要求持有土地者服兵役作为回报。

最终这种层层分封的结果是,每一个最下层土地所有者,都至少能提供一名骑士(他本人)服役,同时让他的儿子们以及/或者他的兄弟们作为骑乘的军士随他作战,后者在军阶和装备上都要逊于骑士,一般称为扈从;自由人地产主则是装备较为精良的步兵;一些被征募的农民则作为仆役和劳工加入军队。

以这样的方式,这些混合人员的数量满足了上级男爵或者教堂的兵员配额,而所有配额相加,构成了王国军队的主体。

第二个特点:

第二种形式的军事服务,即由自由人提供的服务,一般被称为封建征募兵(feudal levy)。在欧洲多数国家,国王在紧急时期有权征召所有身体健全的自由人为了王冠而战。这支军队完全由步兵构成,而鉴于它的兵源,显然这些士兵既不可能拥有精良的武器,也不可能受过良好的训练。

第三个特点:
多数国王在拥有始终听命于自己的军队之外,还需要依赖另一支力量--雇佣兵:要么用于增强他的封臣们的骑兵,要么用于得到一支相对专业、装备较好的步兵部队。

布列塔尼人在11世纪后期是有名的雇佣兵来源,而低地国家和阿拉贡的士兵在13世纪同样因为精湛的技艺而获得业内称赞;在第三次东征中,狮心理查则选择了意大利的弩手作为自己的佣兵。

准确地估计历次十字军离开欧洲前往圣地的人数已经不可能,原因在于同时代的资料往往互相引用巨大的、显然经过夸大的数字,也许是因为统计时往往将巨大数量的非战斗人员一并计入的缘故,其中包括了随营者、朝圣者,以及军人的妻儿等等。

这些数据往往都声称在第一次东征的过程中就有300,000到600,000'十字军'穿越拜占庭帝国前往东方的圣地。事实上,大约150,000人的数量也许比较可信(译注:这里应该还是指全部人数,见下文)。图卢兹(Toulouse)的雷蒙德拥有其中最大的一支军队,大约1200名骑兵和8500名步兵,伯威农(Bouillon)的戈德菲与诺曼底的威廉各有大约1000骑兵与7000步兵,波西蒙德的部队又要稍小。

总的来说,战斗人员的数量应该不超过4500骑兵和30,000步兵,这里步兵的数量包括了所有能够使用武器的人员的数量,而非在有组织的步兵单位中的数量。

因此,所谓'十字军'的主体,在这一时期基本上是由非军事人员构成的。到了耶路撒冷围城战(1099年6月-7月)的时候,战斗部队的数量已经缩水至1250名骑士和10,000步兵。

第一次东征之后的人员统计显得更为模糊,在第三次东征期间,根据人员载运船只使用的情况,理查的军队数量应该不足8000,而腓力到达圣地的兵力应该更少。红胡子巴巴罗萨的兵力则要大得多,也许达到了30,000人,但在1190年只有大约1000人到达阿克与英国人和法国人并肩作战。

 第四次东征中,威尼斯同意为20,000步兵,4500骑士以及马匹,外加9000扈从提供船只,因此,攻击君士坦丁堡的大军数量应与此相去不远。

第五次东征时,向埃及发动进攻的军队同时包括了圣地的军队与十字军,总共包括了2000骑士,4000弓箭手以及40,000步兵。

在这之后的十字军组成与数量已不可考。


译注1:Outremer为法语'海外'之意(Outremer, French (outre-mer) for 'overseas', was the general name given to the Crusader states established after the First Crusade),文中以'the Holy Land'作为解释,故均译为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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