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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阻碍中国科研

中国传统文化深受孔子和庄子影响,这种文化崇尚孤独并且抑制好奇心。两者对科学研究均没有好处。

——宫鹏

作者 / 宫鹏
翻译 / 无穷的探索

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最近哀叹道,在科学研究方面,中国现在已领先于印度。“印度在世界科学上的相对地位持续下降,”他说,“像中国这样的国家已经超过我们了。”但是,尽管在科学论文的数量上中国仅次于美国,很多人认为中国的科研质量尚需改进。除了常见的科研行为不端这个问题之外,文化因素也是中国科研表现糟糕的一个原因。

两千多年来,一代又一代的中国知识分子传承了两种文化基因。第一是孔子的思想,他提出知识分子应该是忠实的管理者。第二是庄周的著作,他认为由孤立隔绝的家庭组成的社会才是一个和谐的社会,因为这样可以避免交流和冲突,另外还应该拒绝科技,这样可以使人避免贪婪。总体而言,这些文化鼓励在中国社会进行小规模和自给自足的生产实践,但却抑制好奇心、商业化和技术。中国古代社会长达千余年的科学空白应部分归功于这些传统文化,至今它们仍在发挥作用。

其中一个后果就是,中国学术团体的每一位成员都想做领军学术研究,几乎无人愿意担任辅助角色。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去领导,于是这就导致了无谓的重复和过剩。研究人员用各种借口去购买同样的设备,做着同样的数据处理。

甚至在更大的层面上我们也能发现这个问题。在中国任何一个合作项目,大学、研究所、不同政府部门都想要发挥领导作用,这使得参与项目的科学家们互相之间分享数据变得极为困难。例如,中国气象局有2000多个气象站,有一个任务是收集信息发布天气预报。同时,水文局则有2万多个测量站,这些测量站也同样收集天气数据,这些数据可以用来显著提高气象局预报的空间精确度,但目前气象局无法利用这些数据。

一个相关问题就是研究项目缺少部门分工。行政领导倾向于注重并只奖励那些声称是在做原创性研究的人,这迫使人们远离那些(有用的)支持角色。这也解释了为何除了图书馆和仪器零售公司,中国几乎没有专业化的研究服务。这使得研究实验室没有其他选择而只能自己做所有的事,甚至包括像样本分析和数据库开发这样的常规工作也要自己来做。因为没有针对不同特长的个人和组织的职责分工,所以不可避免的会造成研究进展缓慢。

我们能对这些文化上的障碍做些什么呢?首先,必须在教育系统的早期建立起科学精神。中国已经通过复制西方世界的成功模式改善了自己的大学,现在必须在中小学中也要做同样的事情。中国的中小学老师必须更多鼓励孩子们的好奇心,在学校教育的最初几年就要开始对孩子们进行科学教育。这要求对学校课程进行重大改革,同时需要对教师培训进行投资。

合作型研究的重要性应得到科学家个人以及行政官员正式的认可和鼓励。对于成功参与合作项目的人员应当给予以津贴、绩效增长或晋升为形式的经济上的奖励,同时每一个合作者对项目的贡献都要有明确的确认。

中国应该开始划分其研究工作,并将研究工作分配给有着相应特长的合适的人。必须为化学分析师、计算机工程师、专业实验员、仪器操作人员以及专业数据提供者设立职位。

最后,必须更努力地帮助中国科学家参与到国际项目中,同时吸引出色的外国科学家到中国来。我们需要有对提案评审和战略计划的国际性评估。对一些重点研究项目,在设计阶段和完成阶段征求批评意见是很有好处的。各所大学也应如此,这样可以使中国的大学具备国际影响力。中国必须向欧盟学习对国际合作提供资金支持。例如,中国政府在2009年拨款4600万元人民币(合700万美元)用于全球陆地覆盖地图绘制计划,当时规定款项中一分钱也不能支付给任何外国合作者。一个国际项目理所当然的需要采集的样本是来自全世界的,但中国科学家目前还不可能在很多国家采集到样本。中国必须认识到孤立隔绝和自给自足是不能在现代科学上获得成功的。中国需要改变,这是非常困难的,但代价是值得的。其结果将是一个强大的中国和一个和平的世界,这也是几代中国人所梦想的。



 

宫鹏目前就职于中国清华大学
地球系统科学中心和美国伯克
利加州大学环境科学、政策和管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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