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清明的雨
泪纷纷，天空撕心裂肺地痛
情真真，清明带上雨水和哀思，上高山
烟雨濛濛，湿漉漉的茔，仿佛在云中
放假的清明，天堂热闹，繁华，亲人站在村口眺望，或家门口等候
几片吹落的菊花，我把它模糊成母亲的泪滴，凝成的霜
矮矮的坟墓，我把它读成母亲推窗，凝望天边思乡的半个月亮
坟是我思念的种子，洒入山野
忧伤和相思在这里疯长
野草返青，苦棟树轮回
我的怀念，走过了春夏
雨水和泪水，在脸上流淌
也洗不尽我的伤悲
石碑长得再高，也高不过我的幽思
点香，烧纸，洒一绺黄酒
在雨中
把自己站成了默哀
02桃花
枝头破红，美丽阵痛
一头挑起春色，一头挑起桃花梦
桃花潭的流水，弯弯眉
聆听桃花心语，但带不走桃花的忧伤
粉红的桃花，镶在春的衣襟上
春风发表桃花洋溢的感言
开得单一，却过于猛烈
坦露三月芳菲
一只蜜蜂，钻进花蕊，采蜜，忘记了黄昏
一只蝴蝶，飞去飞回，也想变成一朵桃花
摘几朵桃花，煮一壶桃花酒，醉倒在桃花村里
掀开桃花红盖头，那朵是我最美的新娘
桃花谢尽，红灯笼高高挂
照亮了桃花村，也照亮了我回家的心
03秋歌
落叶，被秋煮黄，相思的浓度
凄风不来，冷雨不落
寻根，如期
寒蝉，被秋封杀了艺术人生
悲歌，异放光彩
壮词，深深地刻在夏天的指纹里
青蛙钻进泥被，荧火虫提着灯笼远走他乡
田野返聘的稻茬，也没长出一片稻花
燕子打包小村的咛叮
一把黑剪裁开秋色
声声呢喃，呢喃声声，碾碎云路
枫叶如火，燃烧激情的岁月
一片一片拼，拼不出十月的乡愁
但能拼出我，爱情的形状，淡淡的忧伤
皓月坐于天上，等谁取走唐诗宋词
还是苦思冥想，掏空你的思念和惆怅
04黄土地
老祖宗留下的遗产，留下的传说
黄土地，有家温暖的家，有它高远的思想，沐浴节气，扶起庄稼，是它永恒的主题
春风一喊，定会长出五彩斑斓
秋风一落，金烂烂的稻穗，涂一幅金色的油画
从不贪婪父亲的血汗，一点一滴喂给那些浮肿的根须，父亲放养的山歌，壮实的禾苗，仿佛听到那是秋的呼唤
犁是一管难以掌握的笔，在白花花的水田上
书写人生春秋
牛割开一道道韧性的轨迹
一把柔软的长鞭，抽响了白云，春光
种下布谷鸟和燕子的歌粒
划出一道道血口，吞噬隐忍和痛疼
从潮湿，黑暗中走出的黄土地
站在春风春雨中，发表洋溢演说
黄土地，父亲手心上的梦
一生被爱情线，生命线，鱼尾纹牵挂着
闻醉父亲挂在腰间的那壶老酒
看到父亲，单薄，苦涩的背影
跟父亲厮磨了一辈子，交出多少谷子
你去问问粮仓
可愧疚的父亲，从未向土地献一支鲜花，做一次寿。
05黄土地
老祖宗留下的遗产，留下的传说
黄土地，有温暖的家，有它高远的思想
沐浴节气，扶起庄稼，是它永恒的主题
春风一喊，定会长出五彩斑斓
秋风一落，金烂烂的稻穗，涂一幅金色的油画
从不贪婪父亲的血汗
一点一滴喂给那些浮肿的根须
父亲放养的山歌，壮实的禾苗
仿佛听到那是秋的呼唤
犁是一管难以掌握的笔，在白花花的水田上
书写人生春秋
牛割开一道道韧性的轨迹
一把柔软的长鞭，抽响了白云，春光
种下布谷鸟和燕子的歌粒
划出一道道血口，吞噬隐忍和痛疼
从潮湿，黑暗中走出的黄土地
站在春风春雨中，发表洋溢演说
黄土地，父亲手心上的梦
一生被爱情线，生命线，鱼尾纹牵挂着
闻醉父亲挂在腰间的那壶老酒
看到父亲，单薄，苦涩的背影
跟父亲厮磨了一辈子，交出多少谷子
你去问问粮仓
可愧疚的父亲，从未向土地献一支鲜花，做一次寿。
06雪
开白花，但从不结果
提玉灯，行天空，夜里透白
谁把寒冬，撕成满天飞舞的碎片
谁穿洁白的婚纱，在冰霜雪地里
等梅花的新娘
青蛙，鳝鱼，泥土，睡在一床温暖的雪被，梦去
稻草人，在凛冽的凄风，孤独的冷雨中
守望田野
漂浮，划出一道道凄美的抛物线
轻落，天空托不起它的忧伤
谁主沉浮，你的想象超出这苍茫和辽阔
被酷冬掩埋的善恶，冷暖，风雨……
化为乌有
凝固成苍白的记忆，可苦了月光
怎么也烘干不了它潮湿的心
摊一张白宣，是等黑鸟染墨
还是等我，书一幅狅草
望一片薄霜，仿佛看到了满眼的金黄
07想你
你占有了我的梦，就像昨晚柔情的月光，占有了我的思念
从唇边取出，一个人的名字
放入纸篓，溢出是忧伤
想你，在天边，在眼前
把你的风花和雪月，温柔和缠绵
酿一壶相思酒，醉倒在苦涩的泪水里
我很富有，发呆，痴情，眺望，难眠……
想你，把日子叠起来
缱绻和惆怅，比我屋后的那座山还高
如雪花般飘来的信，我不敢惊动煎熬，悲伤，相恋
生怕打扰你的宁静，孤独和痛疼
打开封尘，讨伐扑面而来
真真切切，朝朝暮暮，能换回我多少的牵挂
排比句，递进句，平平仄仄，一咏三叹
如茶，沉甸甸的文字，嚼成野草
香的是想，苦的是念
08野草
矮小，卑微，从不开花
活在唐诗宋词，死在秋天的掌纹里
青黄，走过人生春秋
兴衰，从无所顾忌的绿到大地的破产
硺破春色，一片叶儿画着春光的形状
一片叶，那是三月小小的故乡
逆来顺受，在风中，但从不屈辱
也没有谁，能砍断那根柔软的风骨
宛如父亲额下倒挂的胡须
捋出阳春美丽而又忧伤的故事
草原，荒坡，野沟……无处不在
那根小草，傲立悬崖，扎根石头
看春风浩荡，听山谷波涛
被秋吸干血液的野草，一片荒芜或虚无
曾以为，那颗露珠是它哭过最后的一滴泪水
曾以为，一种假象，粉碎世间的谣言
一部分交给了火，一部分交给了雪
09小草
你到春秋，诗集里去找
那里有唐风宋雨
你到兴衰，相册里去看
那里有翠绿和枯黄
紫燕不回，清风不归
它也要破土，啄破春色
黄叶不落，秋雨不来
它也要枯萎
每一片叶，泄露春光，画出春心
每一片叶，弱不经风
但又百折不挠，傲立于风骨
行云流水般铺开，山坡上的绿草
点点白雪，那是啃薄阳光的羊子
曾以为白云洒下，零零碎碎的寒霜
策马奔腾，草原撵着牧人，牧人放养春歌
毡房，被夜喊出的一盏灯火，那是野草的心
秋草黄，大地宣布破产
但还有谁买走满目的萧条，冷清和败落
以一种假象，掩盖世人的谣说
其实，它还活着，活在秦砖汉瓦干枯的文字里
10江南
江南是水做的
渔船抛一条银链，走水路
网，一个个符号，写在黄昏和河心上
赶走春秋，流水吆喝
倔犟得要命，河也拉不回
顺着河走，可以理解石头，杨柳和寺庙
顺着河走，可以理解渔船，人家和炊烟
江南是水做的
连绵起伏的脉
让你听到山的心跳
一条路，像鞭，抽痛了大山
一条路，如线，缝合着我的乡愁
江南是黄土做的
憨厚的土地，初心不改
酿小村的梦，交金黄的粮
它是裁缝，把季节裁成花花绿绿
它是万花筒，把日子变成五彩缤纷
江南很远，吴侬软语，丢失了
江南很近，闻到故乡的水，很香
看到了故乡的山，很美
听到了故乡的歌，很甜
11月光
摆在幽暗中的泪水，被它凝成了霜
放在黑暗中的相思，忧伤
被它一件件拿走
从山沟沟里捡回，清辉的偏方
煎成药，熬成汤，一种病不见好转
窗口摘下
把它读成唐朝的诗句
枕着，碾转返侧
我的思念和疼痛被诱惑的词抽得精光
撕夜，也把月光撕成了碎片
清理那片是孤独和惆怅
那片是缠绵和温柔
那片是我小小的故乡
问过月光，对我思念有多长
问过月色，时淡时浓
调出我多少的感伤
圆时，深不可测，你的缱绻和伤悲，掉进去
不能自拔
缺时，瘦成一芽，疯长我的念想
这是小村寄来的特产，尝到了家的味道
这是母亲邮来的一封家书
写满牵绊和愁叹
12旧屋
炊烟去哪儿了
看守老屋的黄狗，改嫁了
宛如堆放在村隅里废墟，一片荒芜
冷清和孤独，掉进几粒凄厉的虫声
大门的左侧，凌乱的木头，啄破了春色
古铜色破损的瓷缸
开出几朵兰花花，飞出二只蝴蝶
二两的铜锁扣住二个门环
空洞的锁心，等着远方的钥匙
门缝挤瘦了月光，挤痛了风
门前放走的那条路
如线，也缝合不好路边野草的伤怀
一棵树举起老屋
鸟巢装满了旧屋的叹息和绝望
庭院的欢声笑语，早己枯萎
那口老井底月亮，锈色斑斑
几片落叶，凋零旧屋的心
一只鸟儿，站在瓦楞上眺望
仿佛我黄土里的母亲
在村口
13等你
我的思念和忧伤，磨响了骨子
我的黑夜比白天还多，内心的痛，你懂吗
一张白纸，落下的墨，真真切切，走过风花雪月
把一滴血熬成酸涩的眼泪
揉碎，放进纸篓，每一粒字，如碎心石，哭泣
重写，相思和伤悲，被窗前的月光接走
再也藏不住过往的秘密
该舍得的伤，就伤，该舍得的念，就念
我的柔指还残留着你的余香
你的桃唇，还挂上一个人的名字
撑一把油纸伞，走在雨巷
背影，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相思树下，等你，春去秋回
空杯里，等你，我的影子，我的孤独和惆怅
海枯石烂，我落地生根的誓言
三生有幸，刻在我不朽的心石上
等你，备好了山崩地裂
等你，一路向北，那个爱情的路口
14水井
泥碗的酒，端给了乡亲
水蜜，喂给了炊烟
一只青蛙，鼓点挤痛了水井
井边的野草，如铁丝般，缠紧了我的惆怅
那是唐朝的明月
装满故乡情，酝出一缕愁
那是母亲忧伤的一滴泪
站在村口，眺望远方的游子
石板，一路滑下去，如绳
拖走老井，仿佛拖走自己
扒开水页，看到我的影子在水中荡来荡去
瞬间，眼睛就潮湿了
亲着老井，仿佛吻到了小村那张美丽的脸
捧起清亮，闻到家乡的味道
村姑踩洗蚊帐
踩痛了柔软的水，踩痛了滢滢的山歌
宛如踩痛了我疼痛的愁肠
乡村汉子，挑起水桶
领回了黄昏
15春天
可以拒绝梅花绽放
但无法止住桃花吐红
可以拒绝雪花盛开
但无法止住梨花带泪
枯木发芽
荒坡上的野草，返青了
荧火虫，提着灯笼
青蛙打鼓，蝈蝈抚琴
泥鳅，鳝鱼睡在月亮之上
春光在绿叶上，建起了宫殿
行八百里，云和路的春风
播种江南水乡的绿意
猫儿叫春，小荷露出尖尖角
幽竹脱下一件件铠甲
我忙于春耕，用犁割开谷雨和清明
在白花花的水沟里
种下布谷鸟和燕子的歌粒
16雪
是谁把白云撕成了碎片
是谁弹一床暖暖的白被
昨日，沟里的星星和月亮
苍白的记忆，被冻结
冬天无法拒绝它的盛开
在虚无外，开小小的白花
隐去真相，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看红装素裹，冰清玉洁，彻夜底底做了白雪的仆人
曾以为是天墙上多余的白灰
曾以为香喷喷的雪花，喂给了饥饿的大地
曾以为一封封天书，写满丰收的预言
一片一片飞，凋零薄薄的冬
一片一片飘，不知把冷冷的夜
抛到何处
摘一朵雪花，那是我小小的故乡
煮几片白雪，熬一壶相思酒
泪洒忧伤
在这冰封雪地的日子里
最容易想起一个人
17喇叭烟
把晾干的十月挂在屋檐
枯黄的烟叶，父亲，切成片片月光
摁进喇叭，像漏斗
装满清贫，沉思的日子
忽明忽暗，燃烧苦难的时光
抖落的灰
讲述父亲风雨的人生
手指熏黄
圈圈烟雾，锁定节气的心思
宛如一管难以掌控的毛笔
书写父亲的春秋
18雪
雪，恋上梦中的冬神
噤若寒蝉，冰清玉洁，而一丝不挂
飞舞，交出它的妩媚
沉默，交出它的苍茫
一片一片，把冬风撕成了碎花
一片一片，隐去人间的冷暖，善恶，悲喜……
从屋檐长出的冰雕，测着寒冬的冷酷
像爷爷的白胡子，捋出人生美丽而又沧桑的故事
虬在松树上的冰凌
压低天空，凝固叶，苍白的记忆
曾以为月光洒下的霜
曾以为大地寡白，寡白的，缺少某种维生素
江山沦陷，世界颠覆
仿佛让你看到雪生金黄，稻花一片
宛如让你听到雪在演说，秋天的童话
19车站
相思泪，湿了汽笛声
汽笛声，把恋人的缠绵，温柔，蜜语拆散
他带上她，柔情的目光，拎上沉甸的咛叮
怀惴离别的车站
挥挥手，挥断了她的伤悲和思念
仿佛蝴蝶追赶着春天
无眠的灯火拍打她忧郁的脸庞
几片落叶撕夜
宛如撕裂她的疼心和痛肝
望远二条平行的轨道
再也叫不回他，心灵上那个熟悉的驿站
痴痴等，傻傻望，等回了孤独，惆怅和牵挂
把自己长成一棵相思树
20信
一张纸，闻到笔尖沙沙
是我的心声
一张纸，被一滴泪打湿
尝到我缱绻，苦涩的滋味
一张纸，背负我的煎熬，思念，忧伤
可苦了相亲相爱，没日没夜眷恋
撕了又写，写了又撕，揉碎
空篓，装满风花雪月，沧海桑田和悲欢离合
那些文字，排起长队
领取她的牵挂，我的伤悲
那些文字，走进离她肺部最近的地方
听我的心跳
把几粒字正腔圆，制作偏方，熬成药，一种病不见好转
把几片海枯石烂，煮成一壶相思酒
也抓不住我徘徊的影子
递进邮筒，遥寄
何时收到她的呼唤
21鸟巢
一个没有房产证的房产
我梦里的故乡
被木头，泥沙糊成的楼阁
居在虚无处，吊在半空上
开了顶的破屋
宛如出卖自己的孤独，凄凉和忧伤
像抛弃的婴儿，被林子收养
又像护林者，守望那片树木
曾以为是一枚发莓的黑叶
曾以为是林子纹身的青刺
我看见叶子托起的鸟鸣，枯萎
我听见老巢落下几滴苍凉的叹息
仿佛坐在村隅，空荡荡的老屋
等着游子回家
22鸟巢
它是泥瓦匠，又是建筑师
一个点，将天地黄金分割
曾以为是天空的一颗黑痣
曾以为是小村出生时，烙下的一枚胎记
用几根木头，搭建的吊脚楼
便是我小小的水乡
一个精制，黑乎乎的漏斗
漏风，漏雨，漏鸟鸣……
但漏不下我的乡愁
被鸟儿衔回的家，风餐露宿
四处漂泊
鸟驮走秋，出远门了
林子在指缝里，掐算风雨飘摇的日子
摇望鸟儿的春天
树有多高，鸟巢的梦就有多远
23扁担
其实，就是劈响大山，修剪的竹
其实，就是一头挑起田野，一头挑起秋色
横看是梁，挑远父亲脸上的山山水水
竖看是字母，一个顶天立地，村夫的硬骨头
与扁担厮磨一生的肩
被阳光烤酱，被时光磨亮
找个平衡点，生活的中转站
椎骨的缝隙，被黎明和暮色磨响
一支支山歌
从一闪一闪的扁担中飞出
在坚?而厚实的肩骨上
筑建岁月的桥梁
父亲挑走词或成语
仿佛扁担挑走自己
24品茶
嚼几粒文字，赏一片春光，品一壶浓茶
把自己安放在谧静的清欢里
煮一壶清茶，释怀谷雨和清明
仿佛茶花又逢上了春天
那是大山的云雾，宛如我看到了故乡的炊烟
回不去的曾经
一支柔水入杯
淹没空虚，昨日的往事
再也见不到你的影子了
轻轻吹醒柔软的波涛
茶香，留一半清醒，一半醉
让你落入人生几何的感慨
沉入壶底的野草
只能苦一阵子，不能苦一辈子
但谁知道，它在江湖中，沉沉浮浮
依稀我走过的风雨和坎坷
25荷花
打开心扉，坦露羞涩
长起来，高不过夏天，或荷塘
看起来，覆盖田野村庄
不逊于屋后十里的桃花
多想在朱自清笔下，多玩几夜月色
可等不到相思的秋月，就凋谢
如果没有粉红杏白，点缀
没有流水和蛙鸣
是不是堆满孤独，写满单调
我看见一只蝴蝶，也想扮作一叶小荷
那片落红的荷塘，托不起它的忧伤
我看见采莲船荡过来了，山歌挤宽了两岸
26荷花
把自己看成一朵朵红玫瑰
送给夏天最相思的礼物
把自己当成荷花仙子，等谁带走它的爱情
流水把荷塘的寂静带远
蝴蝶飞去飞回，虚拟也画不出荷心
几尾红鱼，睡在月亮之上
闻到荷水上，散发清辉的味道
荷塘出卖一把把天堂伞
还有粉红的，杏白的荷花
荷塘再也锁不住清香
在乡野四处飘荡
佛坐在莲花池里，梵音缭绕
踏浪远去
立在水中央的荷花姑娘
不知掀起红盖头，是我梦中的新娘
也不知唱那首采莲歌，带走她羞红，矜持的脸蛋
我与荷花温情，缠绵
心中始终怀揣一股清泉
不是滋润她，就是清洗我自己
27渔船
宛如扁担，一头挑起湖
一头挑起渔夫的梦
曾以为折叠的纸船，湖心放飞我的童年
曾以为月光划入湖中，装满我的相思
走了一生水路，在浪里颠簸
抛出的银链，锁不住苍茫的忧伤
二个耳朵，楫听船的话
摇落风雨，春秋，摇落它苦涩，悲凉的人生
一张网，在白花花的水页上，画个字母
后退的船，拖走湖
仿佛拖远自己
竹篙一点，黄昏破红，把一支渔歌
撑得老远
船里吐出的光，宛如母亲站在窗口
眺望远方呼唤的游子
戳在水页上的那枚印章，灯火
船，把自己沧桑，苦难的岁月交付了湖
一个偌大的夜湖，与一盏小小的灯光相加减
难道是船暗淡的人生么
28回不去的故乡
山沟沟洒落的旧屋子，叫故乡
扶起庄稼，养活节气的黄土
被牲口烙上的印记
没哪缕风，缝合它疼痛的伤口
袅袅炊烟，如难以掌控的笔
在摊开的黄昏上，书一幅狅草
山丹丹的野花，喊醒我的名字
相拥而泣，眼角边的泪，惊醒了梦
镀金的南燕，驮走秋
清脆的呢喃，也托不起那片凄美的落叶
头发被田野染白，母亲
坐在家门前，眼巴巴眺望远去的村口
被岁月锤弯的佝偻，父亲
像黄牛，耕开如歌如泣的春秋
29曾经
曾经牵手，爬过高山，趟过那条河
曾经在酒吧，对唱迟来的爱
曾经去采风，诗歌酿出了甜蜜，开出温柔的花
与你捏一个泥娃娃，过嫁嫁，我当爹来你当妈
与你共饮一泓清泉，在一群放牧的野山上
你还是走了，嫁给了远方
掀起幸福的红盖头不是我
我追到了山坡上，唢呐送远
那个曾经深爱过的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望断愁云
把你的名字，写在疼痛的纸上，揉碎
仿佛揉碎我那颗相思的心
把你的名字，挂在嘴上，呼唤放在喉咙里
把那片枯萎的枫叶，夹在书里
闻到你揉指尖的芳香，看到我落下美丽的忧伤
隔世般的再见
你……还好吗
问过漂泊，思念的月亮
问过跪于大地，烧过三根香的苍天
30荷
啄破泥土，举一把火炬
站在六月，沉醉的花心，忘记了羞涩
风歌，荷花，荷叶在荷池里，跳起了空中芭蕾
蜻蜓夹于荷花，也想扮作一叶小荷
静得出奇的荷塘，掉进了蛙鸣
还没等夏天用完，就凋谢了
根在淤泥的深处，渐渐丰膄
荷塘宣布风光破产
折断的枯荷，如铁丝般，缠紧了秋色
被时光染黑的籽，静坐莲蓬里
念起心中的佛
荷塘的秋，出买剩余的冷清和萧条
底层柔软的泥巴，温暖你想象
一触即发
作者简介
张维清，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诗刊、中国诗歌、长江丛刊、长江文艺、长江日报、湖北日报、芳草潮等刊物上发表诗歌一百余首。撰写个人诗集，乡土、父老乡亲、风语、春暖花开、四部。先后获武汉市99位诗人诗歌奖，财政部财政文学诗歌二等奖。
本期编辑｜南郑樵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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