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小手
■肖 文/口述 陈自德/整理
10多年过去了，时间抚平伤痕，灾难变成历史，但每个亲历“5·12”汶川地震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些关乎生命的故事，每个救援故事里的消防指战员都会有一些伤感的记忆。
“叔叔，我的手不疼，这电池是我家自己店里的，不要钱。”10多年过去了，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记得当年那几节电池。
那一年，我和队友们正在参加集训，突然接到了湖南省消防总队的命令，我们要参加抗震救援第三梯队。我和队友立即打上背包，带上救援装备，从训练场转战四川灾区。
我们星夜兼程到达绵阳市平武县南坝镇，这里是重灾区之一。当时，常德市消防支队的32名指战员以这一带为主，进行了9天9夜的救援。
到达南坝镇政府时，因为需要为相机找电池，我跑遍了周边废墟，问了很多人。
“叔叔，我家里是开商店的，我带你去，看能不能找到电池。”正在我无奈的时候，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我赶忙跟随小女孩来到她的家。说是家，其实只是一堆倒塌的残砖碎瓦，隐约看得出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平房。
“叔叔，我记得电池就在这下面，我来帮你挖。”说着她就用双手在废墟里挖起来，我也帮着一起挖。当小女孩把几节五号电池递到我手上时，那双小手已经被扎破，血混着泥土裹着她的手指，已看不清原来的皮肤。
我捧着小女孩的手，哭了。出发时我身上只带了300元钱，我拿了200元给小女孩。小女孩说：“叔叔，我的手不疼，这电池是我家自己店里的，不要钱。”我擦了擦眼泪，抱起小女孩走出了废墟。
在随后的救援中，小女孩的举动成为我前行的动力。我和队友们在余震、滚石、滑坡中与时间和死神赛跑，历经生死考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救出一批又一批群众。
灾难让人受到伤害，也能励志，让人成长。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
从四川归队后，我再也没有了抱怨、松懈，认真完成各项体能、技能训练。因为我深知训练的重要性，这是救援中的最基本保障。
（口述者单位：湖南省常德市消防救援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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