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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艳 散文 难忘的毛桃树

难忘的是童年时的那一树桃花芬芳,和那一树流蜜的佳果。

小时候,我家的院子里生长着十几棵粗粗壮壮的大树。其中有外皮粗糙的榆树,风姿婆娑的杨树,五月飘香的槐树,还有金秋流丹的柿子树和花开胜雪的梨树。在这些高大的树木中,夹杂了一棵可爱的毛桃树。它才是我们的最爱。不仅是因为每到秋天,它所结的那些甜美的果实充满诱惑,更有那三四月间盛放的一树深深浅浅的桃花,担当了我们童年游戏的主角,引发了多少欢声和笑语。

这棵毛桃树是自己从泥土中钻出来的,不知是哪个馋孩子随手丢下了桃核,才让它有机会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萌发扎根,沐浴着阳光、雨露快乐成长。

经过三四年的岁月轮回,这一年的春风里,它的枝头突现了几个弱弱的花苞,它们在春风里颤抖着。我拿着自己心爱的纱巾盖在了小桃树枝上,生怕那些娇嫩的蓓蕾被风吹落了。

从这一天起,我和弟弟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桃树旁,细细地盯着花朵将要凋落的地方,看看是否有那青青的小桃子长出来。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让人想不到的是,突然一夜冷风凄雨,把那些刚刚长到指甲盖那么大的小桃子,都打落了,一颗也未能够幸存。我们想吃桃子的愿望落空了,并怨恼了好几天。

也是从那时起,我和弟弟更加疼惜它了,浇水施肥更加卖力,期待它早点长得强壮些,再也不怕无情的风吹雨打。

两年以后这棵桃树又长高了许多。春姑娘翩翩而来时,它就会开出成百上千朵娇姿欲滴的花儿,引来了忙碌的蜜蜂和美丽的蝴蝶,让小院里洋溢了无限的春情。巧的是,这一年,学校里新来了一位二十岁的女老师。清脆的嗓音,含波的眼睛,粉嫩嫩的脸颊,苗条婀娜的身姿,和桃花一样美好无瑕。我觉得一树繁花仿佛是为她的到来而绽放的。送人芬芳手留余香,一个美好的愿望油然而生。一天下午上学时,我小心地折了几枝艳丽的桃花,送到了老师的手中,老师轻轻接过花儿,欣喜之余,她害羞地笑了起来。“人面桃花相映红”,那一刻,我想起了唐诗人崔护《题都城南庄》一诗中这如画的诗句……

随着桃树一天天粗壮,我们找到了更大的快乐。有时,我会像小猴子一样攀爬上树,然后跳下来。再爬到更高的枝上,以锻炼自己强健的四肢和胆量,引得桃树下的小黄狗汪汪直叫,兴奋地摇着尾巴乱跑。还有时,我会双手当枕,身体斜倚在树杈上,微眯着眼,任由春风细雨摇摆,只有花瓣轻轻地飘落在脸上时,才会睁开眼,惋惜地看着片片粉红的花瓣轻轻地扑入大地母亲的温柔怀抱。最让人陶醉的是,在做完一天的功课后,拿上一本心爱的小人书和一块饽饽上树去,骑坐在枝丫之上,靠着树干,悠闲地汲取物质的滋养,同时也慢慢地汲取着精神的营养。每当被小人书里的动人情节所吸引时,就会禁不住手舞足蹈。有好几次差点儿从树上掉下来。

有一年的秋天,毛桃树仿佛着了魔一般,结了好多毛桃。一串串,沉甸甸挂在枝上,被压弯了的枝条,笑眯眯地垂下来。别看它们颜色青青,个个毛嘟嘟的,但当你咬上一口桃肉,那甜甜的汁水就会溢满嘴巴,诱人的果香一直在鼻子里徘徊,我和弟弟能一口气吃上六七个。

世事难料,这棵可爱的桃树,在陪伴了我们十几年后,因家里翻修新房,而被无情地砍掉了。我和弟弟因此难过了好久。

转眼三十年,倏忽而过。去年经过北山脚下的一大片桃园,看到芳菲无限,花雾深处还掩映着几幢农舍,如诗如画一般。我忽然记起我们童年相伴多年的那棵毛桃树,记起了那段无限美好的如梦时光。

忆起它,花瓣如粉蝶纷飞,忆起它果实绵软,酸甜多汁,忆起它,曾用枝干托起我们欢乐无忧的童年,给我们人生留下多少挥之不去的欢乐记忆。

突然有一种冲动,在将来的某一个春风吹拂的春天,我一定要再种一棵桃树,细心呵护,让它茁壮成长。我要坐在它的身旁。在三月的温柔中,淋一衣桃花雨,掬一捧桃花香。星光满天时,还能沉浸在儿时的梦里,让我浑然忘却尘世的喧嚣……

注:本文所用照片均来自网络,如有异议,烦联系,立即撤回。

作者简介:姓名杜海艳,1974年10月出生。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遵化市作家协会办公室副主任。兼职阳光雨露爱心联合会,喜欢用文字抒发生活的感悟。

     

                

      

            

  

  

  

   

   

     

  

:徐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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