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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的三吼(另一篇)

文:袁梓玮   聂传安


        这两个班不乏文笔精彩之人,有时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片断,写被写得精采纷呈,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现将一班袁梓玮同学的两个片断展示出来,让我们看看这个男孩灵动活跃的笔触。

        第一段:

        “快装水啊!”“你们快点回去装水,不然就没水了,明天停水。”这话出自地理老师之口。(出自地理老师而不是班主任之口,可见在一中,育人已经成为每个老师的自觉)

        生怕没水洗澡的我们,各自飞奔回宿舍拿起水桶装水。“明天停水”这条消息迅速传遍了整栋宿舍楼,到处都可以听见哗哗的流水声,而装热水的地方也排起了长队。(一片紧张,一片匆忙)

        小卖部更是热闹极了,平时待在某个安静的角落的一箱箱矿泉水、饮料都变得很抢手了。(原来学校停水,福及小店啊)

        但是,买那些东西都需要不少银子啊!我们又犹豫起来。(是啊,对于爹妈的血汗钱,这些意外消费娃们还是有些考量的)

        就在这时,我们舍长兼纪律委员徐某人回到宿舍随口一句:“拿我的卡买吧。”(慷慨之人果有惊世之语)

        一瞬间,我们一齐望向他的裤兜。下一秒钟,我们便扑过去,抢走了他的饭卡。(这些人,吃相有点难看啊)

        先刷一桶四十六的水,再刷四十五点五的零食,嘿嘿嘿……(水,可以说是必需品,而那零食,绝对是夹带私货啊)

        但是第二天,水还是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最后一段突转。不过,水龙头流出来的确定是自来水而不是徐某人的泪?)

        第二段:

        上周考完试,我妈准备带我去看《姜子牙》。(考完试看电影,很人性的安排)

        因为她工作没做完,我便随我妈去单位加班,顺便改试卷答案。(电影前小小的插曲)

        我想:报表这个小东西,很快能做完,四点就可以去看了,于是有点小激动。我每改完一张试卷,就跑过去,问:“你做完没?”“没。”“还有多久?”“不知道。”(一问一答,简洁,可以看出儿子的期待)

        如此反复相问几次,我妈十分烦躁,干脆对我大吼一句:“鬼知道还有多久!他们不叫我离场,我哪知道?!”(这种爆发式的吼声多半来自于聚积太多的压力。一般情况下,爆发之后不久就有些许的悔意……)

        我无语,坐下,埋在试卷中。(在火药桶面前的最佳选择)

        沉默许久。(这一句话非常传神。儿子这里不敢吭声,老妈那边也有些烦悔,于是就造成“沉默”的境界)

        突然,妈妈大吼一声:“哎呀!”我好似满血复活般一跃而起,一溜烟儿跑过去,问:“做完了?”(“一跃而起”,多么形象啊!儿子虽然在一边“无语”,也许心中一直挂在老妈这边)

        “没有,遇到问题了,可能电影看不了了。”(情况更糟?)

        我像电视里的受伤濒死的人一般,大喊一句:“不!”双眼一黑,快倒了下去。而我妈又投入到了报表中。(还是走不了,老妈干嘛无缘无故大吼呢?又让这娃由喜到悲走一圈)

        就在我万念俱灰不抱任何希望之时,我又听我妈突然大吼一声:“做完了!”(老妈三吼)

        我一怔差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跳起来,如同苏军在那时听到胜利的消息,大叫一声:“乌拉!”(梓玮听到兴奋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乌拉”,这俄语说得是多么的母语啊)

        梓玮两段文字都不长,但我们完全可以看出他文章的妙处。

        他善于写人物,通过人物的语言、动作、神态把人物写活,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一段中那个徐某人(其实全名叫徐梓睿)一句“拿我的卡买吧”,大哥风范的豪爽劲儿就出来了;一句“一瞬间,我们一齐望向他的裤兜。下一秒钟,我们便扑过去,抢走了他的饭卡”又写活了一群“不讲武德”的舍友。

        第二段中母亲的“三吼”如在眼前,而儿子的“期待”“失望”“绝望”层次感极强。特别是一些细节,如老妈的二吼后,“我”的反应是“一跃而起,一溜烟儿跑过去”,而三吼后则是“我一怔差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跳起来”,明显的差别正说明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连这样的细微处都能考虑周到,你不赞这孩子心细都不行。

        梓玮文章又善于制造“波折”,不断出现看似的“山穷水尽”,然后又是“柳暗花明”,有时甚至还波折不断,扣人心弦。生活我们都希望事事顺利,但文章最忌讳“顺”,就喜欢“不顺”。梓玮深深懂得这个道理,于是他的文章就力争让简单的生活复杂化:想买水?没那么容易!想看电影?没那么容易!情节曲折了,文章就好看了。

        在班里也时不时夸这孩子写作时充满灵性。看这两个文段,不夸他那可是实在对不起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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