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自洽)
前几天出远门浪的时候,我有过一个超温暖的经历。
日暮时分,抱着娃的我们在没有红绿灯的人行道上等待。有一辆大卡车疾驶而来,令人吃惊的是司机艰难的停在了斑马线边上,并将手伸出窗外示意旁边两个道的车停下来。于是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安心过马路的那一刻,我向那位黝黑的卡车司机挥手致意,内心十分温暖。
而在最“文明”的大城市生活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任何时段过无灯马路,都需要打出十万分的注意力去避让车辆。偶有车停下来稍作谦让的时候,其他车道的小车依然毫不退让,不管你是弱小幼童还是蹒跚老人。甚至有些好好在路口等车的人,还被准备飞穿斑马线的车来几声刺破耳膜的鸣笛吓的惊慌失措。
之前媒体和驾车的人齐声谴责“中国式过马路”的人,甚至连国字头的媒体也没少出评论员文章。有话语权的人一味批评却不深思到底是什么造就了大家凑一波就过马路的风气,我就觉得这个大国的行人路权挺没救的。
不公平的路权、缺少规划的路面以及行车者目中无人的驾驶习惯难道没有责任吗?在生活小区里突然鸣笛、持续鸣笛吓唬行人避让,对不及时闪躲的人恶语相加,晚上开大灯闪路人眼睛,右转弯跟行人抢行……一些驾车者的行为真是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其实不把普通行人当回事,怕是我们传统已久。古代不就有黄衣使者骑着翩翩两骑耀武扬威欺负卖炭翁的事吗?
在我们村也是一样,当年家里有拖拉机的人在马路上行使起来像大爷。即便那个喝柴油的家伙本身发出的噪音就足以让人耳鸣,也还是有人要拉动“喇叭”,生怕方圆十里的人不知道他开着一辆破拖拉机要路过。
我还见过大马路上分明没什么人,大家也都各自靠边前进,有疯疯张张骑着自行车的人还不住按铃。似乎只要是辆车,就能骄傲到让身边的万物靠边站行注目礼。
在我的意识中,但凡人们听到车的声音,哪怕是牛车,都会下意识的避让一下,因为知道自己的速度明显小于这些车辆,让它们过去于人于己都方便,这是文明社会该有的尊重。而横冲直闯者的姿态就十分令人窝火,以我为尊心中根本就没有“尊重”他人这个概念,每每看到,我脑子里就一个字,“呸”。
以前村里富裕的人家开拖拉机显示身份,后来条件好的家庭有了轿车,那就更不得了了,恨不能连路上的蚂蚁都排好队等着它飞驰而过。
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姑爷是个有“身份”的人,每次进村前都会敞开他那老桑塔纳的破“嗓子”鸣很长一段喇叭声,直到姑爷一家进屋坐好了。我奶奶都记住了那汽车声,每次一响她嘟囔一句“贾元春又来了!”然后就找团棉花塞耳朵,不然她就得耳鸣半天,我们说啥她都听不清楚。
我弟弟结婚的时候,我一个当官的表舅开着非常阔气的奥迪Q7来了,停在大门口几乎挡住了全部的路,他人落座后喝酒划拳也是威风八面的。今年回家时问起他现在还坐那两大奥迪吗,我妈说早就被反腐败了。我嘴里说“哦”,心里其实“嘿嘿”了一声。
村里不远处就有一条省道,经常能在路上看到各种被撞身亡的鸡鸭猫狗,因为大卡车较多,马路噪音也很严重。我曾经常站在楼上远眺那些过往的车辆,看它们呼啸而过带给这个世界的喧嚣。
在没有生命的车眼里,路上扼杀多少生命都毫不畏惧,它没有错。而傲慢的驾驶者却看得到一切,他们视鸡鸭猫狗的生命如同草芥,甚至人命也不足为惧,就很丧失底线。我也时常能在路上看到惨烈的事故,看到无畏者在疯狂中酿下的惨剧,就替他们感到羞愧。
不懂得规则、不收敛速度、不保持车距、不缓解疲惫、不平心静气、不心怀畏惧就在马路上放飞自我,这些人呀,都不是合格的司机。也是做不了老司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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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村头小芳
只说我们村里的事
也可能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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