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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活着就好

坐在电脑前的此时此刻,已是3月。从时间的角度讲,这一天和所有的日子并没区别,太阳照常升起,风吹过的树叶依然飘落在水中。然而它又很不寻常,一场疫情,把国人全都关在家里。于是日子如抽丝般,把日与夜,拉得很长,焦虑也伴随着日子地拉长,更加焦虑。

话说,在祥和岁月生活习惯的我,刚开始还真不适应封闭的生活。平日里家里很少囤积物品,米是吃一把买一把,青菜更是能买一棵不买两棵,总是想:“反正楼下超市商品丰富,随吃随买,更新鲜。”封闭的日子就不一样了,看新闻里大家都在抢着储备,心里也开始发慌。盘点了下家里的吃食,米剩下一大碗。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个西红柿和半棵卷心菜,油盐酱醋也都剩下不到小半瓶。不盘点还好,一盘点心里马上起急,赶紧去超市。

走进超市,让我震惊,很多货架已经扫空,方便面架子上只剩下两包干吃面。青菜是没有了,几个长的实在不能再难看的土豆,也有人在翻看,五六包米面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不远处,听到几个大妈因为争抢什么东西在拌嘴,人们脚步飞快地在购物区穿梭,恐慌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我也赶紧抓了两包面条,两手空空地站在超市里,真不好意思。

也别想需要了,家常用品样样抢点。由于没有储备食物的经验,先后采购两次,才把家里的冰箱,厨子都堆满,心里有了底。

这让我想起朋友讲的一件事,她婆家院子里有两只半人高的大缸,里面封存着没脱壳的稻谷。“我婆婆说了,有这两缸稻谷在,遇上啥灾荒都不会饿死。”此时此刻真觉得她婆婆英明,我也想有两缸稻谷啊!


人闷在家里,思想转得更快。开始几天,家里存货多,生活不成问题,人们每天窝在沙发里翻看各个平台,把第一时间获取疫情信息分享到各类群里,可谓是忧国忧民废寝忘食。然而人既然活着,日子就得过,吃吃喝喝的事总不能少。几天过去存货吃的差不多,开始张望哪里有菜可买,焦虑的情绪又一次在人们心中蔓延。

先是楼下超市在群里发信息,可以头一天预定蔬菜鱼肉第二天送达。大家连夜下订单,第二天上午九点要取菜的时候,老板娘群里发信息,说,“菜还没到,让大家不要下楼。”一时间人们慌作一团,为什么?为什么?我理解大家,和我一样,担心断货。老板娘被问的没办法,赶紧打电话询问,回信说:“车爆胎了,11点能到!”群里这才舒了口气。拿到菜的那一刻大家都纷纷感谢老板娘,小超市里和气成一团,没人打开看菜是不是新鲜,都这时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这下人们有事干了,天天盯着订菜信息,订单上每增加一个菜品,就增加一份生存的信心。到的每一片菜叶,都已经不是青菜,而是活下去的希望。

超市订菜群里的人越来越多,隔壁小区风闻,也纷纷加入。订单上商品也从开始的青菜水果鸡蛋鱼肉,逐渐增加了各类的零食,小吃。一周后,楼下的各个小店陆续开始营业,人们又鲜活起来。

这时,各类团购群应运而生,人们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信息。一日到小区门口取团购的水果,见邻居在一辆车上取鸡蛋、鸭蛋,上前一问,是一个专门团蛋的群,啥话也不说了,扫码。如果和朋友聊天发现漏掉一个群,马上心里稍有惶恐,赶紧加上,夜晚难眠时刻还会检讨自己大意,进而怀疑自己是不是人设有问题,怎么就落下我了呢?

随着日子的拉长,手机里的群越来越多,芒果群、香蕉群、蔬菜群、活虾群、猪牛肉群、羊肉卷群、草莓群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天手机叮咚一响,打开一看,被拉入一个团作业本的文具群,心里暗笑,这个真用不到。刚要退群,又觉得不妥,屏蔽信息,人留在里面,帮帮人场,生活不易啊。两周前,群里发来一条信息,“陵水的西瓜成熟,卖不出去,物业扶农,出资买西瓜送给居民。”到了2月下旬,群里助农的信息逐渐增多。也是,海南岛本来交通就不便,加之疫情,销售更成问题,农产品可是不等人啊。

天气日益变暖,疫情的数据也愈发好看,人们的心情逐渐轻松,在家反正没事,戴好口罩亲自到小店选够喜欢的商品岂不更好?何况小店的商品比平日还要丰富。我也逐渐减少了光顾手机里的群的次数,加之信息打扰,反复平衡群的实用性后,退出了好几个,只留下两三个经常用到的。

写文章这会,海南已连续病例12天零增长,疫情防控应急响应等级也由一级调整到三级。午觉醒来,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光,亮亮得有地晃眼,翻个身刷着手机想,“冰箱里还有几个疫情开始囤的土豆,得抓紧吃,不然要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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