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读 | 看脸的世界如何成为摄影大师

“我拍过成千上万张脸。我一看脸就知道，那个人是怎样生活过来的。因为一切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下面要对你说的，是我通过写真感悟到的东西，就是此时此刻我真实的感受。”——荒木经惟《表情不错的人》

当摄影大师荒木经惟说自己是一个看脸的人，你千万别惊诧，以为这个爱拍裸体、充满性暗示，爱拍边缘人群的“色老头”又在开玩笑了，他说的是真的。他在新书《表情不错的人》里面，一开始就说脸从一出生就是裸露的，是正真的裸体，任何人也无法彻底遮掩自己的脸，脸，暴露了你的生活、职业、健康、情绪。摄影师拍脸拍多了，就是一个相面大师。

荒木经惟出过几本关于“颜”的画册，《表情不错的人》这本书大师是用摄影语言、拍摄方式来讲一个古老的道理，即“相由心生”。如何用一张照片表达更多信息量，让读者在看照片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照片主人公的故事，很有难度。在1960年代，大师拍“中年女人”系列，就注意脸了，不管棚拍还是街拍，他都喜欢带上白色的背景板，隔离人物与真实空间的关系，突出脸的独特性。

拍照要拍脸，可是怎么样才能拍出有味道、有气象的脸，不是技术原因，是摄影师自己的问题。荒木经惟拍好写真的方法，就是投入热情，调动拍摄对象，让他们的身体和情绪自由放松，对方的脸就会慢慢变出想要的样子，这种投入不能是虚情假意，而是情真意切，每次拍照他都当成一次恋爱去沉醉其中，他感叹，写真就是一瞬间的恋爱。

“塑造女人容颜的是男人。要是你觉得最近自己变难看了，那就换个男人好了。”——荒木经惟《表情不错的人》

本书给了我们一个清晰的提示，荒木经惟是非常注意人物表情的摄影师，他在书中也说，拍人脸是自己的最爱，即便是拍那些不太适合大众传播和公开展示的照片，他都强调人物表情，直接一些说，就是如果拍人，哪怕是拍裸体却不拍表情是没意思的，表情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符号，在不同场合、环境、气场里有不同表象，写真更能强化这种独一无二。

不过，荒木经惟那么重视脸，以及形成本书里的观点，基本上源于他的一个摄影企划“日本人的面孔”，他要跑遍日本的都道府县去给500-600个各色各样的人拍照，一度被拍摄对象感染，对脸有了新的认识。荒木经惟也曾给很多名人、明星拍过照片，他为什么拍出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在《名人的面孔》一章能看见一些端倪，无论是街拍还是商业拍摄，都要有心。

荒木经惟父母去世得很早，爱妻阳子也早早离去，自己孤身于人世就是跟摄影谈恋爱，他也罹患癌症，虽不至于马上就死，却对摄影有了另一种领悟，在“从遗容中领悟人生”一章里，他认为人以最好的表情死去是最难的，临终前还有平静而安宁的心态，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所以活着的意义之一，就是为了以最好的表情死去而努力，他说“拍写真就是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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