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乙问治趣案

【出处】 〔宋〕钱乙《小儿药证直诀》。

【原文】 皇都徐氏子，三岁，病^①潮热，每日西则发搐，身微热，而目微斜及露睛，四肢冷而喘，大便微黄。钱与李医同治。钱问李曰：“病何^②搐^③也？”李曰：“有风。”“何身热为温？”曰：“四肢所作。”“何目斜露睛？”曰：“搐则目斜。”“何肢冷？”曰：“冷厥必内热。”曰：“何喘？”曰：“搐之甚也。”曰：“何以^④治之？”曰：“嚏惊丸鼻中灌之，必搐止。”钱又问曰：“既谓风病，温壮搐引，目斜露睛，内热肢冷，及搐甚而喘，并以何药治之？”李曰：“皆此药也。”钱曰：“不然，搐者肝实也，故令搐。日西身微热者，肺潮用事。肺主身，温且热者，为肺虚。所以目微斜、露睛者，肝肺相胜也。肢冷者，脾虚也。肺若虚甚，母脾亦弱，木气乘脾，四肢即冷，治之当先用益黄散、阿胶散。得脾虚证退后，以泻青丸、导赤散、凉惊丸治之。”后九日平愈。

【注解】①病：患病。②何：为什么。③搐：抽搐。④何以：以何，用什么。

【白话文】 皇都徐氏的儿子，三岁，潮热，每日到傍晚的时候就抽搐，身有低热，眼睛微斜，露出白睛，四肢冷，喘促，大便微黄。钱乙与李医生一同治疗。钱乙问李医生：“为什么抽搐？”李回答说：“有风邪。”钱问：“为什么发低热？”李回答说：“四肢抽搐导致的。”钱问：“为什么眼睛斜视，露出白睛？”李回答说：“抽搐导致的。”钱问：“为什么四肢冷？”李回答说：“四肢冷体内一定有热。”钱问：“为什么喘促？”李回答说：“抽搐得厉害引起的。”钱问：“如何治疗？”李回答说：“嚏惊丸从鼻子里灌进去，抽搐一定可以停止。”钱又问：“既然说是风病，温阳药用了会诱发抽搐，眼睛斜视，露出白睛，内有热而四肢冷，抽搐厉害后喘促，用什么药来治疗？”李回答说：“都用这类药。”钱乙说：“不是这样的，抽搐是肝有实邪，所以会抽搐。傍晚有低热，是肺有虚热。肺主身，一温暖就生热，是肺虚。之所以眼睛斜视，露出白睛，是肝肺相胜。四肢冷，是脾虚。肺脏如果很虚弱，脾脏也会虚弱，肝气乘脾，四肢就冷了，治疗应当先用益黄散、阿胶散。等脾虚证减退后，再用泻青丸、导赤散、凉惊丸治疗。”过了九天痊愈了。（郁东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