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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床


昨天是壬寅春节,今天大年初二。
奉南京同学命题写文章,总结一下过去。前几天用一晚上写了五千多字,只是说了写字一件事,算是引子。
今天说说童年的记忆。
我出生在苏北老区徐州下面的一个县,邳县。我上大学那年1992年改成县级市邳州市。
邳[pī]拼音:pī“邳”字起源,可追溯到4000多年前的夏商时期。传说夏朝大禹封造车鼻祖车正奚仲于邳国,此为“邳”字作为地名的最早来源。
“邳”字,由“丕”和“阝”组成。在甲骨文中,“邳”字写作“丕”字,“不”字加一横,是象形文字,指鸟飞翔在天空中留下的美好影子。古时,“丕”还用来表示花萼,就是花瓣下部的一圈叶状绿色小片,”丕’字像花的子房,子房成熟必然膨大,用来表示大。因此,“丕”又表示广大和伟大。
”阝”又由都邑的“邑”演化而来。“邳”=“丕”+“邑”,其意应为美好而广大的都城。
奚仲的领地取名为“丕”,指疆土广大之意。当时奚仲的邳国疆域,远比现在江苏邳州幅员范围大得多。(来自百度)
三国演义中刘备关羽吕布曹操都在下邳活动过。张良刺秦失败以后也曾流亡下邳于桥上遇到黄石公授予兵法助刘邦建立汉朝,立下汗马功劳。
唐代大诗人李白也到过这里,留下诗句《经下邳圯桥怀张子房》
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
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
报韩虽不成,天地皆振动。
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
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
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
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
邳州现在虽属江苏省,可是解放前归山东省。语言习俗都是鲁南风格。大煎饼是主食,就是石磨磨成面糊糊,用竹签在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铁盘子当地称作鏊子的东西上一圈一圈的画圆圈,直至全部覆盖成一个大圆。可以放上青菜鸡蛋等塌煎饼,当然主要是凉凉了以后叠成方块,可以吃好几天。当然现在有机器可以替代人工的各个环节,但好像味道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
虽说是属于江苏省,可是和江南是完全两个概念。这里自然条件不比江南差,但是人文文化差很远。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民风彪悍,乾隆下江南评论穷山恶水泼妇刁民不知道是不是这儿。上海人管郊区的人叫乡下人(虾吴宁),再往下是刚八宁(江北人),苏北人在他们眼里就是逃荒要饭打砸抢烧的土匪了吧。再往北就是山东丘陵,徐州所在地就像一扇门,易守难攻。徐蚌会战老蒋选在此是有战略意义的,历史上朱棣觐难打过了徐州再往南就是一马平川,再无天险可守。
1973年,我出生在县城南三公里的一个小村子里,据说是从龙化,也就是明代就有的古镇猫窝镇搬过来的,那个地方是京杭大运河拐弯的地方,政府要疏浚,让河道里的几个村子搬到现在的古河道的两岸,猫窝镇很快被拓宽的运河淹没了。这条河据说是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远比大运河历史悠久。因为是集体搬迁安置的平房所以叫新建,虽低矮,但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
童年的记忆总的来说是快乐的,没有玩具,但是一天到晚可玩的东西很多。附近是京杭大运河还有各种支流。河道密布,逮鱼摸虾,捉鸟斗虫。前不久回老家和几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发小围着篝火聊天,他们说起小时候的种种趣事,简直笑了一晚上。
篇幅有限,好久不写文章,简直是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今天就写一件事,也是快乐童年的记忆里唯一一个阴影。那就是,像噩梦一样纠缠了我整个青少年时期的一个曾经难以启齿的毛病———尿床。
我排行老二,所以从小长辈称呼小二,后来就陆续被叫做二弟二哥二叔二大爷二爷爷。最二的大概是这尿床了吧,你尿到几岁?我听说过尿床尿到结婚的,新婚之夜把新媳妇浮了起来的。我从小体弱多病,最明显的特征是尿床。小时候尿床是正常的,每个人小时候都尿床。可是到五六岁时,别人都不尿床了,我还继续尿。母亲这个时候还是有耐心的,好像还没有打我。七八岁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任何迹象。还是每天晚上必尿湿。尤其是冬天,那可真愁人啊,那时候的条件不可能是自己一床,一泡尿下去,湿个透,大冷的天,别人怎么睡觉。母亲实在是发愁这每天夜里大家的睡觉问题,没有多余的被褥啊。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一晚上也不落下。夜夜画地图。于是母亲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先是用巴掌打我屁股,打的手疼了,于是就换鞋底。每天夜里我总是被piapia的声音惊醒。怎么回事?是谁在挨打?迷迷瞪瞪的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原来是自己又尿床了。天天如此,母亲也打累了,这时候可能觉得这孩子肯定有毛病吧,要不怎么能坚持不懈的一夜不落尿床呢,长这么大没见别的事这么坚持的。父母开始想各种办法,民间偏方基本上都用了个遍。其中有一个偏方是用猪大肠头也就是靠近肛门的那一段,灌满糯米煮熟了吃,什么都不许放,连点盐都不放。我也被尿床折磨的灰心丧气,于是决心很大,只要是能不尿床不挨打,就是再难吃也要吃下去。于是连吃了好几天,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这也是小时候的味道之一。后来凡是餐馆里点菜,我是不愿意点炖吊子或者猪大肠的。多少还是留下点阴影。后来在北京南城教书,就在骆驼祥子住的南横街里有一个北京名吃小肠陈卤煮火烧的总店,据说是清朝的时候就开始的百年老店。虽然是小肠,和猪肺五花肉,还有一堆烧饼在大锅里炖,捞出来剁碎了,加上蒜汁,香菜,排队的人很多,由于离单位近,我也去吃过,多少也有点小时候的味道。
可是连吃了几天猪大肠头糯米,仍然还是一夜不落的尿床,即使是吃了很多吃到吐满怀希望能见奇效,第一次体会到虔诚的感觉,还几乎一天没喝水的睡去,当天夜里还是一泻千里。一点也不比平时湿的片小,似乎还要大。于是母亲的鞋底打的比平时还要用力,声音也要更加响亮,惊醒了所有人。
这样的办法试了个遍。可是依然故我。几乎是一晚上也不落。如果有一天夜里我没尿床,几乎成了一个让大家欢欣鼓舞的事,母亲也高兴,似乎看到了希望,晚饭至少加一个菜。不过还是叮嘱要少喝汤或稀饭。要巩固战果,不要前功尽弃。结果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免不了还是一泻千里。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方法,有小伙伴建议用小皮筋把尿尿的地方扎起来,外面再系上一个塑料袋,我真的尝试过,睡觉前还用手使劲地攥着tap。可是睡着了人就放松了,也啥都不管不顾了,等到半夜,还是被冰冷的尿湿醒。后来母亲打累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好多年以后我问母亲,当时为什么不带我去医院看看,母亲说好像也带去医院看了,开了方子,好像也没什么用。我还是一如既往倔强的每天晚上孜孜不倦的进行我的绘图工作。长大后我成了个有毅力的人,学习上的逆袭,喜欢学外语研究古文字写书法画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等一切别人以为枯燥乏味费劲的事我都喜欢,可能是与小时候,不,青年时期以前的坚持尿床有关。
就这样,尿完了小学五年,我那时候是小学五年制。该上初中了,要住校!这下紧张了。新学校新同学,关键那么多女同学怎么办啊。上小学时不用住校,只有家里人知道,即使是同学知道,也是本村的几个人。这下上初中了,那可是离县城更近的中学,学生来自各个乡镇。可不是十里八村的了。这下可焦虑了。
别人是上新学校新同学新生活的兴奋,我一点都不高兴。记得上初一那时候,学校也够可以的,没有床,好像也没要求自己带床,于是就拉来几车的稻草,沿着墙铺成两行,中间是走道。每个人带着竹席或草席,铺在厚厚的稻草上,然后再铺上褥子。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铺上厚厚的稻草然后是褥子,墙上订钉子挂从家里带来一周的口粮大煎饼。然后各自收拾铺盖,每个人都兴奋地开始新的初中住校生活。我的心里一直很沉重。我看着厚厚的稻草铺好,席子褥子铺上的时候,我脑子里想象着我的尿顺着席子渗入稻草然后在水泥地面自由流动的样子,估计旁边几个人都要沾光吧。于是在选位置的时候,我执意要去靠墙的位置,甚至要和那个也看好靠墙位置的同学打了起来。我心里想我可是为你好,为大家好啊。不久,确切地说当天晚上,他们就会明白我的苦心吧。
第一夜,几乎是一夜无眠,坚持着坚持着,半夜时分,别人都鼾声如雷了,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别人的鼾声好像是催眠曲,让我迷迷糊糊的睡去。结果是第二天早上,整个宿舍并没有像想象的那么轰动,由于稻草铺的很厚,加上席子褥子,旁边的同学并没有被柒醒(苏北方言,就是被湿醒的意思)。但是几天以后,味道出来了,整个宿舍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关键是,像我这种情况的人不止一个。同学们反应强烈,后勤的老师只能安慰同学们坚持到学期结束吧。我记得大家好不容易盼到放假,第二学期,用稻草铺地当床的做法被事实证明不可行,于是第二学期开始就让大家自己带床来学校了。
第二学期开始睡在床上了,各家各户的一种小床,一米左右宽,用绳子兜着,像是后来看到的吊床的那种网格。上面直接铺上席子褥子。我和同村的同学两个人住在一个这样一米左右宽的櫞(音远)床上。为什么偏要和他同床呢?因为他也尿床!
有床了,互相的干扰就不像打地铺那么强烈了。春寒料峭的时候,夜里气温很低,后半夜睡在湿透的褥子上,那种感觉几乎媲美后来失恋的感觉。可喜的是,我居然不是每天夜里都尿床了,但是最多隔一夜总要来一次。同床的同学也不是夜夜都尿床,只是我们像约好了一样,我不尿他尿,他不尿我尿。同时都尿同时都不尿的情况很少,所以那个学期,几乎没有睡过一个不湿的被窝。
躺在冰冷的湿透的褥子上睡觉的感觉磨炼了我的意志,让以后的人生道路上的挫折算不了什么。
总得想个办法啊。拿出去晒?算了吧,女同学还不笑掉大牙。于是一个天才的想法从脑海闪过。用熨斗熨。没有熨斗,于是每天晚饭时总要打一壶开水,怎么着?还敢放肆地喝水?不是的。每天晚自习的时候,偷偷溜回宿舍,拿出搪瓷缸子,倒上开水,然后在湿的被褥上熨。熨过的地方会冒起一股热气,当然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你别说,还真管用。不一会儿,就干地差不多了,然后再翻过来,如此这般,反复几次,终于不用再睡湿被窝了。可是这种快乐总是太短暂,大概率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夜里,仍然被柒醒。不过,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起床,心里还是轻松的。不过在谁去打开水的问题上我们配合的很默契,常常是一个眼神对方就心领神会。真有心有灵犀的感觉。
只是这个办法只是暂时缓解,由于怕同学知道,晚自习偷偷摸摸的溜出来,也不能气定神闲的熨到干透,匆匆忙忙如做贼般,往往是表面上干了,晚上躺在上面一压,还是会湿漉漉的,半干不湿的。如果再来一泡,反复浸泡,除了熨不干透,味道也会愈发浓烈,总没有拿出去太阳下晒晒来的痛快。
这样的遮遮掩掩持续到初二,因为长痔疮,需要住院手术,所以休学一年。新学期新同学新挑战。我实在受够了这种遮遮掩掩,主要还是夜里的那种冰冷无人能体会。于是在换了新宿舍的时候,我也决定换一种新生活。不是痛下决心不尿床了,那该是多么美好。下半身下半夜照样不争气,绘图工作依然如故。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果断的把绘好的地图,迎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尤其是在女同学的笑声里拿了出去,挂在宿舍门口的晾衣绳上。以后再也不用睡冰冷的被窝了,面对女同学的打趣,今夜又画了什么地图啊?中国的还是世界的?我笑而不答,你说是哪就是哪吧。现在回想起来这几乎是我青少年时代最勇敢的举动吧。这次晒图事件真的是一次历史性的转折,它对我性格的形成有重大的意义。从此以后我不再害怕别人的眼光怀疑和嘲笑,也不再讳疾忌医,人生变得坦荡起来。
可是病终究得治啊。自从住校以来,每周六天都在住校,周六回家住一晚上,即使又尿床母亲好像不好意思像从前一样大打出手了。偏方和药方还是无济于事,我依然故我。大概是初三了吧,我又听到一个神秘的偏方。据说死人的供桌上的贡品包治百病,当然也包括尿床。实在是病极乱求医啊,听到这个神奇的近乎荒谬的偏方以后,久经折磨的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正好村里面有人故去了,出殡前一天晚上有很多的繁文缛节八拜九扣二十四拜,灵堂搭的比房子还高,上书白纸黑字一匾“当大事”,门口两个高耸入云的招魂幡,吹鼓手各种乐器俱全,吹吹打打一直到深夜。各种哭,各种点唱。那时候的气氛总的来说还是悲伤,不像现在整个成了文艺演出,完全没有了葬礼的肃穆。半夜时分,用芦苇扎成几十米的长龙,乐队吹吹打打,家族里的青壮年点着了这扎好的长龙,几十人扛着这长龙一直走到村口的土庙,那里有死者的零位,绕土庙一圈,待火把烧尽,还要磕头等等程序,记不大清了。然后还有各种礼节,还是没到午夜子时。供桌前已经挤满了好多小朋友,我环顾四周发现我是年龄最大的,心里略有不爽。本想放弃回家睡觉,一想到睡觉马上就愁云惨淡,想到那痼疾,立马顾不了脸面了,继续在吹鼓手的哀乐及小朋友不耐烦的抢位置引发的争吵声中耐心的等待。盯着供桌上的贡品,占据有利位置,只等着大支客(苏北称大总)一声令下,便可抢食。盯着盯着,听着听着,盼着盼着,还是没有那一声令下,就已经迷迷瞪瞪昏昏欲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迷迷糊糊的以为可以抢了,于是利用我的身高优势,立马抓起了供桌上盘子里的贡品。结果是大人的呵斥声和小孩的哄笑声。居然是我听错了!当时的尴尬至今还记得,只有若干年以后的另一个尴尬可以与之媲美。那是在北京的某个中学当老师的时候,很是敬业,有一次发烧三十九度还坚持上课。下课后去上厕所,因为烧的迷迷糊糊,误把厕所门口的涮拖把的池子当成小便池,旁边就是开水机。正在小便时听到有女生过来打开水,虽然背对着,我还是感觉到了女生的惊讶。戛然而止。面红耳赤,不知道是高烧烧的还是羞的。
贡品虽然在尴尬和羞愧之下抢了一些,也满怀希望和虔诚吃了下去,顾不得那死亡的晦气。可是这种希望好像注定没有结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现在的初中生大概天天在辅导班和老师家长的重压下为了心中的理想高中而奋战。我好像一直持续同尿床战斗。后来知道那种白天迷迷瞪瞪夜里控制不住情绪低落的表现是神经衰弱。学习自然漫不经心,也没少得到老师的特别照顾。那可是真打啊。留级的初二就遇到一个周姓老师做班主任,早有耳闻他是以体罚学生出门,学生送外号“老阴”,三角眼,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走路时手贴在身体两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脚尖。刚报到的时候我就和他杠上了。心里想我连尿床当着女同学的面拿出去晒都不怕,我还怕你这个嗜血狂魔。据说他打人必须见血。现在还记得一个叫王成龙的同学,有点调皮,有一次被老阴课堂上叫起来,记不清是不是没有回答上来问题还是别的原因,上去就左右开弓扇耳光,别的同学大多禁不起这重重的几巴掌,准会口鼻流血了。而这位王成龙同学长的和别人不一样,老阴边使劲的扇巴掌边悻悻的说,你这鼻子怎么长的,怎么还不流血呢。因为他有不打流血不罢休的习惯,于是抓住王成龙的脑袋就往墙上撞,咣的一声,王同学的鼻子终于流出了鲜红的血来。这一幕真的震撼了我,我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了。我没有勇气当时站起来阻止他,只能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睛盯着他。此后不久和他就开始正面冲突了。具体原因记不清了,是不是挨打了也忘记了,只记得王成龙同学的挨打。只是记得他把我交到办公室罚站,让我写检查。我拿起桌子上老师改作业的那种蘸着墨水的红笔写了份“检查”,对他的粗暴行径进行了谴责,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打学生了尤其不能再不见血不罢休。最后,我奉劝他,如果不停手,我们会长大的!后来这个嗜血狂魔真的就不打人了,变了个人似的。
后来上了县城高中,高一要住校,紧张地一夜无眠,从此以后再也没尿床。
我,终于长大了!
一件小事感觉还没说透又写了几千字。写文章真的比写书法累多了,在这知天命之年的春节,在北京通州的四合院里,守着病重的母亲用手机笨拙地按下这些文字。母亲状态不好的时候,穿上了成人纸尿裤,我逗母亲说,我小时候要是有纸尿裤就不会因为老是尿床挨打了吧。母亲微笑着看着我,说道,我打过你吗,表情调皮的像个孩子。她有时候看到家人照顾她有点过意不去,嘴里念叨着,这罪可大了,老了老了让你们这么费心。我说我们小时候你不也是这样照顾的吗?她说你们小时候好玩,不觉得辛苦。我说,我们也不觉得辛苦,希望这样再照顾您下去,哪怕是十年八年的。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希望上天给我机会再照顾她老人家十年,那也比不上我尿床的时间长呢。我想,我不会烦的。
2022年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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