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去

作    者：刘 荣 根

图    片：选自网络

春社时燕来，秋社时燕去。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春分以后，梅先生家老屋房子门前的屋檐下的走廊，就会热闹起来。上年秋天离巢南去的燕子，某一天的早晨或是黄昏，在人的眼前忽地一闪而过，“燕子归来如旧年”，仿佛也在告诉世人，九九过后寒不来，春风款款催花开。

每年的此时，梅先生总会伫倚廊柱，心中想起“却羡茅檐旧时燕，主人岁岁长相见”的古诗句。细细春风里，目光追逐着俯仰翩然，上下翻飞，忽至忽去的双燕。左右端祥，脑子里在尽力地回忆，心中疑惑，它们是去年离家远游的两只燕子吗？看得久了，似是非是，百思不得其解……

“梨花院落溶溶日，杨柳池塘淡淡风”。春暖时节，成双成对的燕子在野外、在巷陌、在树丛、在水面，一会儿一飞冲天，一会儿贴地争翔。就像热恋中的男女，如影隨形，比翼双飞。

“燕衔泥，年年飞向画梁栖”。归来的燕子辛勤地衔泥，或修旧巢，或筑新窝，不辞辛劳，不知疲倦，一趟又一趟銜来润土，叼来枯草，营造自己温馨的家园。不几日，你就会看到一只，两只，甚至数只燕窝出现屋檐下的横梁间。

没过多久，燕巢中会有叽叽喳喳的雏鸟叫唤，梅先生知道那是燕子爸妈爱情的结晶。怪不得十几天来有时只见一只燕子穿梭飞行，原来是燕子妈妈在用亲情和体温孵化着他们的儿女。

梅先生喜欢看燕子夫妇给雏鸟喂食。它们称得上是一对合格的父母，在尽心尽责地照料孩子，不厌其烦地来回穿梭，叼着一只只昆虫，捎回美味佳肴，扑棱着翅膀回巢哺雏。嗷嗷待哺的乳燕早已急不可耐伸出颈脖，张开黄口，叽叽喳喳地等待爸爸妈妈的喂食。此情此景，不由人不想起“羊跪乳、鸦反哺”的古训，想起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生养之恩，护犊之情。梅先生心中又生起父母深恩，终身难报的感慨。可惜先人已逝，“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又过数日，可见新燕振翅，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形似剪刀的尾巴，给人以清新愉悦的感觉。一幅人与飞燕和睦相处的画卷让人既养心又养眼……。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又到金秋。从一叶坠地到遍野金黄，从荷花瓣落到蟹肥稻香，廊檐下的燕子，在季节转换中，在秋风微起时，在主人的不经意间，又一次举家迁徙，走出了人的视线。梅先生暗然情伤，终难忘从春走到秋，燕子双双归来、寻觅旧居、銜泥筑巢、生儿育女、穿花越柳、高低争飞的景象。如今一别“南浦”，不知何日再归来？燕子啊，旅途中倘若迷恋花柳、嬉戏相欢，茣忘了，天涯芳信！茣忘了，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还有人“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期盼着明年的春天，再重温“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的甜蜜梦乡！更别忘了，一定要长厮守，莫分离。梅先生最怕听“劳燕分飞”一词，最怕见到孤燕单归。那将会给双方带来多长多久的相思之情啊！

【作者简介】刘荣根，笔名:无锡知青刘荣根。男，1950年生。江苏无锡市人。1968年下放射阳县插队落户。中国工商银行盐城市分行员工，已退休。爱好读书，也喜写作，串场晚晴群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