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印卡老师任命第一批助理老师之初,本希望他们渐渐进展到自己完全独立带课,但同时他也发现,新的助理老师们其实还没完全准备好。因此他决定让他们使用自己的开示、技法指导和唱诵录音。
要这样得有录音带。当时录音带算是罕见的。1970年代初,学生们使用当时才推出的卡带来录葛印卡老师上课的声音,设备非专业,录的人也没什么经验,结果往往不理想。
另一个问题是,录音工作是片片断断进行的,从没有人系统地完整录下葛印卡老师所带的一期十日课。如晚间开示可能是从好多次课程录音拼凑起来的,和指导讲解或唱诵可能是在其他场合录的,结果可能有缺漏或者重复。
不过问题不太大。晚间开示录音带每堂课都用得上,有葛印卡老师用印地语或英语讲的,不同语言的学生可透过录音带听到一样的开示。相对下,技法教授录音带则用得少,甚至早期旧生在法岗坐自修课程时,能听到只是讲观息法、内观法和慈悲观等主要的指导录音带,否则只能自修。
自修课程虽然为旧生开的,但助理教师必须都能为新生和旧生服务,让每位学生都完整而准确地接收,一如葛印卡老师亲自带领的十日课。录音是最理想的,问题只是如何落实。
当时经常是一有什么需求提出,就得有人赶紧录音应急。那个人就是托马斯.克利斯曼(Thomas Cris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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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后期,托马斯老师夫妇与雷迪祥(Radheshyam)老师(右)摄于印度法岗。雷迪祥老师是葛印卡老师的弟弟,于2007年去世。他毕生致力于与大藏经数位化、网络化,并协助发展内观研究所。
他想放弃工作,全心投入静坐,但葛印卡老师说...
他来自美国德州,之前曾学过别种内观法门。葛印卡老师在1980年夏天去北美时,他决定去芝加哥参加十日课。这促成他人生转折点,他决定放下正蓬勃发展的法律业务,当年十二月就前往印度,且不确定归期。
那年冬天,他告诉葛印卡老师说,他想放弃工作,全心投入静坐。不料,葛印卡老师的回答完全出他意料。老师说:“不,你不能这样做。还有许多人的权利受到侵犯,他们需要你的帮助;其次,有些人虽然具足学法的条件,但除非有跟他们相同背景的人来向他们传法,否则他们不能得法。你有责任作这些人和法之前的桥梁。”
因此托马斯回美国继续法律生涯,但1981年12月又赴印度法岗静坐。1982年初,结束30天长课程后,他与一些旧生随葛印卡老师展开回溯佛陀足迹之旅。
那是葛印卡老师任命第一批助理老师的几个星期后,其中有些助理老师也同行。当旅行团抵达菩提伽耶时,葛印卡老师安排了一次十日课在缅甸精舍,1970年代初他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距离3月中开课日期才不到一个月,葛印卡老师临时指派助理老师比尔.哈特(Bill Hart)带课程。
他所有的全在一个小纸袋中,好像一切具备......
托马斯深深记得火车站的一幕,当时比尔.哈特脱队要回法岗准备课程,他拎着一个小纸袋,里面是葛印卡老师的录音卡带,一卷讲内观法、一卷讲观息法,还有几卷开示。就这样而已。他说:“当时我想,真可怕!这家伙真的就这样要代表老师去上课,他所有的就那一个小纸袋,其余都得靠自己!”
其实没那么可怕,在法岗还有一套技法解说的录音带。比尔小心翼翼地护着录音带回到菩提伽耶时,看起来好像一切已经具备,但第一天晚上,他才知道可不是那么回事。那是晚上开示后休息片刻,然后回到静修堂坐最后一节静坐的时候,比尔按下录音机,学员全部坐好安静聆听,然而从扩音器发出来的,只是微弱的嘶嘶声。就在有史以来第一次由助理老师带课的第一天晚上,比尔应了葛印卡老师曾对助理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万一录音带出状况,助理老师就得自己上场!而且接下来比尔每晚都得自己教授讲解,因为他带来的卡带缺了晚上这部分课程的录音。
托马斯与葛印卡老师回孟买的旅途上,提出一个重做一套录音带的主意,将一期十日课完整地录音、录影下来。因担心干扰学员,葛印卡老师起初有些犹豫,但托马斯保证他会像一只小老鼠般躲在一旁工作,把干扰降到最低。
反复重编到第六版,他才总算满意......
葛印卡老师同意了。因此,在1982年5月美国加州曼德西诺(Mendocino)一次由葛印卡老师带领的十日课上,出现一个特殊画面:葛印卡老师坐在法座上,而托马斯戴着耳机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四周都是录音设备,这种场面还持续到接下来四个夏天葛印卡老师到美国所带的课程。而且每个冬天,托马斯则飞到印度,录制葛印卡老师的印地语——英语双语课程。
如果这录音工程在美国有困难,那么在印度的挑战更大。因为当时印度生活水平还很低,法岗的电源忽强忽弱,也不时断电。托马斯当年的一位助理回忆说:“像一座山那么多的设备千里迢迢搭船从美国德州到印度后,还得大费周章安置到静修堂里去。设备里包括特殊的录影打灯器材,还有为对付必然的断电所准备的大阵仗汽车电池。”
由于变数很多,每个环节都可能出状况,而且有时屋顶雨声太大,迫使葛印卡老师不得不扯嗓用喊的,这就是为什么一年又一年反复录音的原因。
而录音不过只是一半工程而已。录音后,托马斯得把许多卷母带扛回家,然后慢慢剪辑编目,再转考到90分钟的录音卡带中。一次十日课就要用上42卷卡带。这只是一套准备用来复制分发的原版。当时每位助理老师都有一个随身小行李箱,里面装着自己专用的一套课程录音带。那些行李箱都是托马斯和他的妻子蒂娜亲自转考、装箱、依用途仔细安排好的。
至于录影带部分也差不多是这样。托马斯加了标题和结尾,作成VHS格式原版来复制副本。有可供北美、亚洲和一些欧洲国家使用的不同的带子。
每次托马斯重新录制,整个过程就得重来一次,而且又得编辑一个新版本,就这样重编到第六版,托马斯才总算满意。那些年录下的英语和印地语版本录音,到今天我们所有的十日课仍在使用。后来,有很多人继续加入这项大工程,那就是将教材翻译,然后用其他语言重新录制。由于这些努力,现在世界各地课程才有录音带可用。
他当时就想:嘿!这办法可行......
1982年第一次录制时,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最终版本,必然还需要微调,但总也得等以后再说。然而,当下就有个急需来了,就在几天之内,西方第一次由助理教师指导的课程就要在加拿大B.C省开始进行,助理老师甘比夫妇(Graham and Anne Gambie)已从澳洲飞来。他们先来加州为葛印卡老师的课程担任法工,同时也来取教材,最后一天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拷贝托马斯录的卡带到深夜。
隔天他们就往北飞温哥华,驱车直奔课程地点。当期有八名男学员和十名女学员,新旧生各半。结果那期课程进行得很顺利。甘比老师曾在印度和澳洲担任多次课程法工,他非常清楚该做什么,安妮师母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气质,即使有任何问题,他们也很容易打电话请教葛印卡老师,那时他在美国东部带课程。就这样一天一天,静坐复静坐,全新的录音带便将葛印卡老师的原音从加州传给内观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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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6月印度以外、西方第一次启用助理老师的课程结束后留影。
第二排坐在旁边抱着孩子的女人旁边的,就是甘比老师夫妇。
十天之后,一如往常尽是欢喜的笑脸。一位当年的学员回忆课程结束说再见时的一幕:“有位学生等着问问题,他说他仍不太懂葛印卡老师说的无常是什么。那时甘比老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很简单,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的手中,是否觉得有些刺刺的?这就是无常,所有身体上的动态皆无常。说完他就上车,开车走了。”
这和葛印卡老师不同。一方面,甘比老师开放且平易近人,像个好友;另一方面,我们确实尊敬他的教导带给我们的身体经验。大家对助理老师的尊重日增,因为他们代表老师。我离开时就想:嘿!助理老师这办法可行!
是的,三十多年下来,全世界几十万个内观学生都没疑虑这办法可行!即使资深旧生也惊叹录音带的清晰和直接,难怪葛印卡老师最后决定将一直以此模式进行课程。这是最好的方式,可确保此后各地学员能接收到纯正可靠的关于解脱的教学,就像他亲自来教一样,不增也不减。
前辈行踪消息
托马斯老师夫妇目前都是阿阇黎(Acariyas)——资深老师,在美国德州西南地区的内观中心服务。托马斯老师还协助处理有关法律与组织方面的事务,影响力遍及全球内观中心活动。1990年代初,他又率先为葛印卡老师的教学建立网站。目前仍是全球内观网站www.dhamma.org的负责人。
比尔老师目前也是阿阇黎,服务于加拿大和以色列的内观中心。
甘比老师在1986年过世,享年49岁。安妮老师也是阿阇黎,目前服务于澳洲昆士兰Dhamma Rasmi内观中心。
本文来源:台版内观通讯《第十六卷》第2期2012夏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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