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大V在微博惊呼：“天呐，我以为小区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卖部随时会倒闭，今天和老板一聊才知道，这个小卖部不仅挣出了老两口的吃喝，还给儿子在乡下老家盖了房子娶了媳妇。”我看了不禁会心一笑，想到我经常“光顾”的那家早点铺。
我发现，店铺不起眼，往往有两个截然相反的原因，或者“生意不好，无心打理”或者“生意太好，无需招揽”。大V所说的小区小卖部和我买早点的那家铺子，都属后一种情况。
我住的地方并不“中心”，生意似乎不好做，附近的一溜路边小店，时常“城头变幻大王旗”，今天是“某某小站”，过几天成了“某某奶茶”，几天没注意，又变成了“海鲜捞化”，这条路上的招牌，总是常换常新，唯有一家早点铺子，横拉着一条写着“上海汤包”的褪了色的破布，肯定是上一家留下的，因为那是一对湖北夫妇，卖的早点中也并没有“汤包”。最近这条街在搞“景观工程”，要统一招牌样式，那破布条大概是因为有碍观瞻被扯了下来。
这对夫妇只做早餐生意，基本上十点不到就收摊，遇上大的节日还关门竭业回老家，一走就十几天。其他的时间，或是陪着十几岁的儿子趴在案板上做作业，或是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去逛街。有一次我逛商场时遇到一位时髦女子熟络地跟我的招呼，我愣了半天才认出，她就是早点铺的老板娘，做生意时的她和逛街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就这么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铺子，就这么一对一点都不亏待自己的夫妇，好像还真挣了不少钱，我这样判断一来是因为早饭那个点上，小铺子生意确实火爆。二来老板娘不做生意时，总是打扮得环佩叮当的。三来是去年过完元宵回来开业，他们带回来一大帮子人在小店“实习”。我买早点时便笑问：“肯定发大财了吧？让老家的人都动了心。”老板娘一边忙着一边笑着：“赚了点钱，赚了点钱。这是我小叔子一家，也想来福州开个店。”
有一天我忽然想，这家铺子的东西也并不特别，生意怎么就这么红火呢？我为什么总是不假思索地到这一家买早点？仔细一想我发现，这对夫妇的生意诀窍，是把大众早餐，买出了“私人定制”的感觉。
一来是品种全，包子有白菜馅、酸菜馅、肉馅、芝麻馅；馒头有甜有咸有玉米面的；花卷有豆沙的和葱油的；发糕有红糖的和白糖的；糯米八宝饭分紫米的和白米的，粽子有豆粽和肉粽、饺子有蒸饺和锅贴……还有面包、油条、各种馅饼之类从别处批发来零售的……当场制作的鸡蛋摊软饼和韭菜盒子，滋滋作响，香味四溢，弄得气氛热烈。茶叶蛋在一个电饭锅里煮着总是热气腾腾，牛奶豆浆各种饮料有冷有热……我的天，屈指一算，就这么一间十来平米的小店，所卖的东西居然近五十种，不管你今天想要甜要咸，要软要脆，要米要面，这里都有，总有一款是你想吃的，难怪我很少考虑去别处。
二来是老板娘记性好，自来熟。她很少问：你要什么？而是问：“你还是像昨天一样，小包子菜肉芝麻各一个，外加一块紫米糕，豆浆还是热的不加糖？”或是人家还没开口，她就对丈夫说：“快快，摊一个蛋饼。大哥你还是要蛋饼对吧？哦，今天想吃锅贴了，给你饺子，给大哥煎上。”明明都是大众食品，硬是被老板娘说得好像是特意为你“私人定制”一般。我想，顾客都很享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吧？所以，附近的或是顺路的，买个几回就被老板娘记住当“熟人”一样招呼了，也就不由得成了回头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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