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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飞||轶事——村居纪事之十一

轶 事

——村居纪事之十一

文/郭志飞


牙前村的好多事情已经湮没在逝去的岁月中,随着知道的人渐渐老去,随着村子塌陷村民流散,也许成为永远的秘密。为了留点痕迹,留点记忆,写下这篇。

五七河校

1969年至1970年,牙前塔存在过一个“化树塔公社五七河校”。五七河校是干什么的?五七河校其实就是拦河打坝。打坝与五七、与学校联系起来,深刻的印记着那个时代的烙印。五七,就是“五七指示”,是毛泽东主席在1966年5月7日给林彪写的一封回信。回信从军队办副业转到工农商学,“工人以工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搞四清,也要参加批判资产阶级。农民以农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小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毛泽东主席的话是最高指示,这封信自然就成了“五七指示”了。于是把各行各业办成毛泽东思想大学校,走“五七”道路风靡全国。五七工厂、五七农场、五七林场、五七盐场、五七干校、五七大学、五七中学、五七战士、五七街道、五七大桥、五七水库、、五七水电站、五七饲养厂、五七医院等等称呼应用而生。化树塔公社五七河校就是这种背景的产物,名字是校,实际是劳工营。

五七河校设在我家祖宅院子里。我家祖宅是我的曾祖以上几代人克勤克俭修建的两个窑洞四合院。到了曾祖这一代,弟兄两个分门另户,一人分得一个院子。曾祖的院子,正面是三孔石窑洞,东西有配房,南面是牲口棚圈。土改那年,曾祖被定为地主,祖宅被肢解分划。第二年纠偏,祖父要随解放大军到大西北,政府又把已经分划出去的部分房子归还曾祖一大家人。1966年大革命爆发,造反派贴了两张大字报,一张是“坚决反击地主富农的反攻倒算”,另一张是“勒令地主富农交还贫下中农的胜利果实”。两张大字一个意思,就是要把我家从祖祖宅赶出去,把房子交给造反派。造反派宣布:你家住的房子是土改运动的胜利果实,你家居住是反攻倒算,必须立即腾出来。于是在寒冬料峭的腊月,母亲带着我离开了祖宅,搬到了两间破破烂烂的旧房圈栖身。房子归了造反派,开始是生产队革命委员会的办公室,公社五七河校成立,生产队革命委员会搬了出去,五七河校住了进来。五七河校名字叫“校”,实际上是修建大坝的民工营。民工分散住在其他村民的房子里,我家祖宅主要是五七河校指挥部,包括办公和后勤(库房和伙房)两个部分。

河校的总指挥是公社书记贾智其,高个子,黑瘦身材。贾书记在化树塔公社书记之后调到了天桥电站工地,电站建成后留在了电站。在河校具体负责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公社革委副主任张廷耀,一个是刘汝阳。刘汝阳什么职务,我不知道。张廷耀后来回到县上,担任了某一个局的副局长。刘汝阳回县上之后最后一站是县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河校的营生就是在牙前塔村与化树塔村的小河沟里打坝。为什么要打坝?当时我正在金峰寺学校上七年级,学校按照公社的要求曾经安排我们参加过一段河校打坝的劳动。期间,张廷耀主任在现场给我们做过一次动员讲话,讲话的大部分内容早已经忘记,但是有几句话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张廷耀主任讲:我们今年不吃麦子,明年不吃麦子,后年大后年不但要吃麦子,而且要大吃麦子。张主任所说的吃麦子,指的是大坝修成淤出地来种麦子。张主任保德南乡口音的讲话富有艺术性,面对饥饿的人群,画了一张大大的白面饼子。虽然是一张画饼,但是张主任还是很清楚的告诉人们,打坝的目的就是造地,造出平平展展的土地来。

牙前塔到化树塔这条小河源头在金峰寺脚下,一路西流收集了沿途支沟的来水,汇聚成一股不大但是不会断流的小河。河校的打坝位置在牙前塔到化树塔中间,一个狭窄转弯的地方。打坝采取大兵团完全靠人力的方式,民工在河校劳动,管吃饭,工分由自己的生产队负责。工地提供工具,包括运送渣土的小平车、打炮眼的钢钎大锤、以及手头工具䦆头镐头铁锹。开山放炮的炸药一部分是买的成品,一棒一棒,用油纸包装。还有一部分是河校自己制作的。制作炸药用的是硝酸铵化肥,硝酸铵放入大铁锅旸化,加入锯末谷糠之类翻炒成块状。冷却后再用碾子辗轧为粉末状。这项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当时的领导和民工都没有意识到危险。与炸药配套的雷管有两种,一种是火雷管,直接用炮线连接。火材点燃炮线,炮线引爆雷管,雷管引爆炸药。一种是电雷管,两根细细的电线连接四节一号电池,正极负极一碰,雷管引爆炸药。无论是火雷管引爆还是电雷管引爆,再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实在是太危险了。河校实行半军事化管理,所有活动听“号”进行,起床号,吃饭号,上工号,收工号,睡觉号。每天早上,民工们从居住的房子里鱼贯而出,排队领饭,排队上工,衣衫褴褛,扛着提着各种工具,那副场景实在令人难以忘记。

五七河校搞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大坝没有打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停工下马。打坝工程下马了,但是坝基前面还是聚集了一洼水。这一洼水,不仅没有浇地没有淤地,而是淹死了一个金峰寺学校放学回家学生。多年之后,县里利用世界银行贷款和以工代赈资金重新启动这个烂尾工程。没有大兵团,没有征集民工,完全用机械施工,几个月时间,这个30多年前的工程终于最后完成。大坝完成了,蓄了水,淤了地,但是已经没有了种地的人。

深挖洞

1969年到1971年,牙前塔生产大队挖过两次“地洞”。为什么要挖洞?说是为了备战。和谁打仗?和老大哥苏联。苏联要侵略中国,中国要准备和苏联打仗。

第一次挖的地洞,选在后渠沟掌的红土层上。1969年初冬,我从外地转学回来,因为金峰寺学校年级对接不上,只好参加生产队的劳动等着对接,尽管当时我只有15岁。这一段时间我有幸参加了牙前塔生产队第一次挖地洞。地洞选在后渠沟掌的红土层半腰开口,队长划了一个大概,然后就开工。生产队组织了三个小组轮流作业,每个小组四个人,工具主要是刨䦆和铁锹,照明用一个马灯,随着洞子深入,又加了一辆小平车。当时规定,一个小组掘进二尺,劳动时间八个小时,昼夜继续。红土层在地质上属于“保德红土”,是一种比胶泥更加坚硬的土层,土层中有层状分布的洛江石。洛江石虽然没有砂岩坚硬,但是比红土硬的多。我们采取的办法是,第一步先用刨䦆四面开槽一尺左右,第二步用铁锤、铁楔子或者枣木楔子,从下开始一块一块打下来。第三步把渣土用小平车运出洞外。一个小组搞两次就可以完成二尺的掘进任务。从初冬开始到年关将近,洞底突然打穿。扩大洞底,竟然看到洞口开口处的景致。原来是方向出了问题。开洞后一直强调向左弯,弯着弯着,竟然在红土层中弯了360度,不过,弯出来的洞口比开口高出了6、7米,立交穿过,也算是一个景致吧。

第二次挖的地洞,选在上维梁的小路边上。第一个地洞之后,生产队又开辟了第二个地洞。接受第一次教训,地点选在上维梁的小路边黄土层。第三、第四纪黄土,质地远不如红土坚硬,开挖起来不费事不费力,但是洞口不能开大,洞口上面也不能搞成圆形,只能搞成剑尖样。洞不大,挖掘容易但是送土费事,小平车不能用,只能用掏龙骨使用过的“拖子”(木头框架,下面装四个小木头轮子,上面放一个红柳框子盛土)洞子狭窄,三个人一组,两个人负责掘进装土,一个人负责拉着拖子运土。开挖这个地洞,完全是为了应付公社检查,所以多数时间是磨洋工,支书队长也知道,但是还要佯装着催进度。随着上面检查的减少,第二次挖地洞也悄悄的结束了。我没有参加第二次挖地洞,但是我曾经进去过两次。这个洞子宽不到一米,高不过1.7米,一个人可以顺流进出,但是两个人照面就要侧身而过。全洞长不超过50米,里面的土质结构很不好,里面有不少山体行动形成的裂缝,非常危险。不发生意外,实在是侥幸。

参加了目睹了生产队两次挖地洞,我在太原上学期间又参加了一次挖地洞。1977年盛夏,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月的劳动,任务就是挖地洞。学校地洞就在大操场的边上。太原是一个盆地,无山可挖,只能平地开挖。学校的地洞直上直下,装置了一套电动升降设备。每天上午,我们一个组10个人用升降设备降到地下,然后平行向两个方向掘进。学校地洞下面土质不同于我们村的红土和黄土,而是一种更加松软的沙土。用铁锹捅上去,就可以落下一大堆沙土。沙土装入改装的架子车,升降装置升到地面。一天两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挖了一个月,所幸地下的沙土没有把我们掩埋。

多年之后我结识了一位内蒙古朋友。这位朋友原来在骑兵团服役。他告诉我,他们骑兵团也参加了挖地洞的战备任务,前后有三四年时间。据他说,负责的中蒙边界,几乎所有的山脉都有地洞坑道。这些地洞坑道互相连接,形成很深的纵深。工程浩大,难以想象。

为什么挖地洞,难道就是为了印证“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正确?难道就是因为珍宝岛边界冲突就可能形成苏联陈兵百万侵略中国?这些问题也许有多种解答。从政治角度看,这些做法就是为了树立“敌人”,树立敌人为的是转移矛盾。反侵略是第一要义,高层的斗争,中层的迷茫,底层的生活要求,都要服从第一要义。

掏龙骨

保德地质有一个红土层,属于新生代第三系上新统保德组。厚100米,上层是桔红色至深红色粘土夹钙质结核层。地质学家杨仲健把这一地层命名为“保德红土”。保德红土层里面有许多古脊椎动物化石,这些化石在保德叫做“土龙骨”。历史上保德就有挖掘“土龙骨”的习惯。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规模不大。六十年代中期以后,规模越来越大。全县境内从北至南广泛分布。掏龙骨成为许多家庭主要的副业收入。牙前塔村子周边几乎都是“保德红土”,“掏土龙骨”搞点体制外收入,解决生活中点灯烧炭费用,也就成为必然之选。六十年代后期至七十年代是掏土龙骨的高潮期,一斤“龙骨”0.2元,一斤“龙牙”1.8元至2.2元。如果幸运,一天掏上几十斤,收入一二十元。这是其他行业比不上的。

在村里居住前后几年,我曾经两次掏过龙骨。

第一次在1970年1月份,当时已经进入腊月。学校组织了一个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宣传队按照公社安排到各村演出去了,我和另一个叫做银全的同学因为五音不全没有参加文艺宣传队。同学老师都走了,我们没有事情做。于是我们两拿着掏龙骨的工具加入掏龙骨的队伍里。按照其他人的指点,我们把口子选在牙前塔村南沟沟口红土层。红土层夹杂着石结核,很硬。掏龙骨的工具有两个,一个是刨,用来掏土,一个是拖子,用于运土。我们两个每天起早搭黑,10多天时间掘进了15米以上,但是没有一点收获。这时候宣传队回来了,我们的掏龙骨也结束了。

第二次在1973年1月份,也是腊月,我刚刚高中毕业回到村里。村里一年的农业生产劳动已经结束,第二年的尚未开始,部分劳动力已经开始掏龙骨了。于是我和小勇、永新三个人也加入了掏龙骨的行列。这次选择的地点是叫做杨家地的红土层。选好位置开了口子,又一次掏龙骨作业开始。三个人轮流掏土运土。掏龙骨是一件很费力的劳动。掏龙骨的洞子很狭小,高、宽都不超过1米,人进出主要靠爬行。掏下来的土,装在安装有四个小轮的“拖子”上拉出洞外去。照明是煤油灯。洞子里空间狭小,暗淡的煤油灯冒出黑烟在我们的鼻腔、胸腔之间反复巡回。一天下来腰酸背困,两眼发黑,鼻腔里充满煤油烟灰。每天黎明时分上工,带着夜色回家。腊月将尽,不管穷富,村里的人家已经在准备过年,我们依然在这没有希望的红土层中寻觅。腊月三十,我们继续出工。大概下午3、4点钟,有了收获。一颗硕大的“象头”被我们完整的从红土中取了下来。这是一个大型古脊椎动物的头,整个体积不好估量,我们取下来的部分直径在60公分左右,看上去就很不完整,只有前面的颜面脸颊部分,缺少额部和大脑部分。分解之后,我们每人分得二三斤“龙牙”,十来斤“龙骨”。踏着夜色,背负着十多天的劳动成果回到家里。这时候过年的火笼已经点燃,零散的爆竹开始燃放。母亲已经为我准备了一大碗糜米中夹杂少许大米的捞饭和一大盘猪肉炒粉条。合着收获的喜悦,吃着美味的饭菜,这一个年难以忘记。春节之后我把龙骨、龙牙卖给供销社,得到15元多。用这些钱买成木匠用的斧头、锛子、锯条、刨刃、凿子,准备学木匠,以此作为一生的事业。

若干年之后,我知道了甲骨文。甲骨文在发现早期曾经被称作“龙骨”。据说王懿荣就是在中药铺里收购的第一批“龙骨”。其实刻写“甲骨文”的甲骨不应该叫做“龙骨”。刻写甲骨文的主要是两种材料,一是龟的腹甲,一是牛的肩胛骨。更为重要的是甲骨文距今三千年左右,依然是骨头性质。称作“龙骨”没有道理。保德红土中的动物化石应当称作“龙骨”。保德红土中出土的古脊椎动物种类非常丰富。既有小型的古脊椎动物,人们称为“猪狗骨殖”,更有体型硕大的动物化石,人们称为“象头”。考古学、历史学都证实,古代动物中有过恐龙,恐龙的种类很多,有可以飞翔的翼龙,也有陆地上行走的恐龙。有体型不大的恐龙,更有体型硕大的恐龙。保德挖掘的“龙骨”中就有体型很大的动物,乡人认为动物之中大象最大,所以统统名之为“象”,这是误区。这些动物化石应该就是恐龙的化石。殷墟出土的甲骨质地还是“骨”,这里出土的龙骨已经不是“骨”而是“石”,“化石”,质地不一,名字也不应该一样。现在,殷墟出土的卜片,统称为“甲骨”,其文字称为“甲骨文”,保德红土出土的古脊椎动物化石应该名正言顺的称为“龙骨化石”。

找煤矿

1975年,牙前塔生产大队曾经组织人员找过煤矿。

牙前塔村民生活用煤来源于孙家沟煤矿。煤矿所在的地点距离牙前塔村不到10里路程,中间隔着一道山梁。我的三爷爷曾经在孙家沟煤矿当过领导,文化大革命中因为叛徒嫌疑和走资派罪责被开除回村。据他说,煤矿掘进的方向是一直向西,正对着牙前塔村前那一条河沟。这就是说,牙前塔村子脚底下就可能有煤层。生产队领导知道这个情况后,议来议去,最后居然做出决定:在牙前塔村找煤矿。

没有地质资料,没有专业人员,没有仪器工具,说干就干。首先的问题是在哪里开口子?从孙家沟煤矿向西第一个村子是袁家庄,袁家庄高悬在山梁子上。第二个村子是后塔村,后塔村在牙前塔河的开端。后塔向西二三里就是金峰寺、牙前塔。袁家庄不适宜开口子,牙前塔村距离孙家沟煤矿有点远,最后把位置选在了后塔村脚下的河沟里。生产队派出三个人,拿着掏龙骨用过的刨䦆和打石头用过的锤子錾子,在后塔村脚底下河沟里选择了一块较为平整地方开了工。孙家沟煤矿向西,他们开口掘进的方向向东,这样选择似乎找到煤的几率更大一些。开工没几天,挖完了松软的砾石层就遇到了坚硬的砂岩。开凿砂岩,只能用锤子錾子一点一点掘进,一天下来,疲惫不堪,但是掘进也就一尺多点。三个人,断断续续搞了大半年时间,洞子大概有了70多米,垂直深度也有30多米,水渐渐多了起来。没有抽水设备,只能连水带渣一起搞。最后水多的实在无法进行了,只好停工。满怀希望开始,不得不以毫无结果结束。

几十年过去了,回头看,当年的判断没有错。孙家沟煤矿经过国营、外包、内包、租赁等模式,最后整合到一个叫做“世德公司”名下。世德公司以现代综采技术开采,很快就采到牙前塔村,不仅越过了牙前塔村当年找煤矿开口的地方,也越过了牙前塔村子的村落山峦河沟。2018年,牙前塔村整体塌陷,居住的房屋开裂倒塌,耕种的土地垄断堰垮,小河沟不再流水,一个上千年的古来村落最终消失。

如果当年牙前塔生产队找煤成功了呢?

二〇二二年二月

作者简介

郭志飞,山西保德人。热爱地方史和地方文化研究,主编了大型文化丛书《保德文丛》凡8卷10册,300万字。主要著作有《正史闲说》《王邵诗文集》《府州折氏》《陈奇瑜传》《折太君墓地考证》《林遮峪古遗址考证》等。近年来热衷为网络平台提供文史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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