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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山•章党河》(12)
李书田
《白龙山·章党河》(12)
04-21 阅读1266
这时文革已经开始,学校也停课了。 各个单位都搞得热热闹闹。
然而,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父亲竟然被关了进去,这太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了。当时,大家都认为一定是搞错了,父亲只是一个瓦工,官做到最大的时候也就担任过瓦工班的班长,怎么会触及到他呢?.
后来,终于有人把事情泄露出来了,原来是单位一个领导搞的鬼。单位批徐叔叔,父亲表现得非常消极,引起了单位一位姓李的领导的不满,于是把父亲小时候在山东老家当过十几天兵的事说成是历史不清,让父亲去交代问题。
以父亲的倔脾气和当年那点事,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对父亲来说,这次被人家整治一番,不能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在里面结交了一个朋友,他是单位的一个工程师,姓杨,我们叫他杨叔。父亲和杨叔叔同住一起,结下了很深的友谊,杨叔叔也是父亲结交下的唯一一个知识分子朋友。
有了这个意外发生的事件,父亲母亲对我们也是格外担心,就让我待在家里不要出去。家里有些书,大都是小说之类的,古代的现代的都有,我就天天在家看这些个破玩意。那一阵子,胡诌八扯的书看了不少,正经八百的学习教材一本也没看。
我们兄弟一个个都喜欢看书,而且有个坏习惯:趴在炕上看书。身子在炕上一趴,头朝着炕里,脚搭在炕沿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看就是半天。中午吃完午饭,下午又是往炕上一趴接着看书。有时候看到有趣的地方,两只手抱着书在炕上打滚,乐得哈哈的。
后来,我又和几个喜欢画画的同学混在一起,通过他们结识了一个叫刘重光的人,来往很频繁,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书虫子,也从他那长了不少见识。他于我而言,属于良师益友、师大于友的人物,前两年听说他去世了,我曾经用半文半白的方式专门写了一篇《刘重光传》的小短文,来表达我对他的敬意,里面所述都是那时候的事。
在家待的时间长了,六间房的几个家长们在一起商量,说孩子们出去惹事不好,可整天在家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干脆给他们找点活干,让他们上山打柴去!
除了郑叔叔家的孩子小,其他几户人家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都参与进来了,这几个人经常去山里打柴禾。
我们有时去水库边上打柴,沿着火电新村那条路一直向南走,快走到白龙山脚下时,跨过铁路线,翻过山去就是土口子村,然后直接进入水库边上,再向里走寻找树林子。有时,翻过山以后还要沿着山后的那条沈吉铁路线继续向北走,走到哪里算哪里,看到有树林了就进去找柴禾。
因为封山育林,各个生产队和林场都有专职的护林人员,我们所谓砍柴,砍的都是那些干树枝,所以找柴禾很麻烦,常常是早上出门打柴,直到晚上才回到家里。
打好的干树枝要一捆一捆的用要子(一种用来捆绑树枝的柔软的枝条)绑结实,然后两捆一交叉、两捆一交叉,搭成一个马架子,头伸在马架子里,放在肩膀上扛着回来。
去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边玩边走着就去了。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马架子往身上一扛,喘气都费劲,哪里还有力气说笑,个个是闷声不响,一门心思就是往家里奔。一到家里浑身是汗,累的像个死狗似的,到大管子洗一洗,吃点饭躺在炕上就睡觉。
上山打柴虽说不是天天去,而是隔三差五地去,但是这番锻炼对我来说太宝贵了,为我以后下乡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基础。我总是觉得这辈子干啥都干不好,没有一样让自己感到满意的,可就是下乡干农活的确表现极佳,从下乡那天开始就和农村的好劳力一样挣一等工分, 从来就没有挣过二等工分,这让我充满了自豪,尤其是回城以后更是洋洋得意,不管是见到谁,只要是谈起上山下乡,我都会一脸严肃的对人家吹嘘:我下乡的时候一直挣的是一等工分,连一些老知青都不如我。
在六间房,父亲有了一个新的朋友圈,除了几个邻居,还有方叔叔,郭大爷,金大爷。
父亲的这几个朋友都住在附近。
方叔叔住在技校大院里,临马路,东数第一家,家里的大儿子叫方hy,和我年龄差不多。
金大爷和郭大爷是农民。金大爷独身,在生产队的温室工作,常年住在温室里,这个温室的位置在安全桥的东桥头,阜宁路南侧。温室很大,我经常去那里,还以这个温室为题材写过一篇作文,现在还能记得作文的开头:“在寒风凛冽的冬日里,我来到了一个四季如春的温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青翠欲滴的黄瓜秧……”为了提高作文的质量,我铆足了劲,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里面塞进去了一大堆成语。我们的语文老师叫佟樯,是个外表很严肃,工作非常负责的女老师,她看的很认真,写下了半页评语,最后一句是带引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当时也没看明白,觉得“不惊人”就“不惊人”,为啥还要带个引号,后来才知道佟老师是在引用杜甫的诗句来鼓励学生。
郭大爷住在六间房的南面,在距离六间房向南走大约100米左右的地方还有一栋旧房子,里面住着几户人家。郭大爷住在这栋房子的西数第一家,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孩子巳经上班,不在家住,我没有见过,只看过他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男扮女装的照片,头上是戏装长发,嘴唇涂了口红。大家见了都说:老郭家还有这么俊的孩子!二孩子叫郭fy,年龄比我大不少,我们熟悉时间不长,他就结婚了。三孩子有残疾,但十分能干,每天养猪养鸡喂羊。
父亲每年过春节的时候都要和郭大爷,方叔叔,金大爷,以及六间房几家要好的邻居们在一起聚一聚,今天你家,明天我家,后天他家,在一起抽烟喝酒,猜拳行令,不亦乐乎。这几个当家的不管走到谁家,谁家就被他们闹腾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常常是喝到最后连道都走不了了,家里来人给搀扶着回去。而母亲和另外几家的伯母婶婶们则为了他们这顿饭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上一辈的关系,我们这些孩子也经常在一起玩。能跟我玩到一起的除了六间房的几户孩子以外,还有方叔叔家的方hy,郭大爷家的郭fy。方hy还把技校大院里的张lz也带进了我们的朋友圈。
在章党生活的孩子们是离不开玩水的,章党河、大伙房水库都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
当时发电厂有两个出水口,一南一北,北面的出水口水势缓慢且深,适合游泳,我们常去;而南面的出水口水势湍急且浅,无法游泳。再就是在安全桥上游有几个护岸堤,那里的水势深浅都适合游泳。至于到大伙房水库游泳一般都是到水库的北岸。
1970年发大水,有关部门担心大伙房水库承受不了洪水的压力,开始放水。我们几个一起去水库大坝溢洪道的底下,看着大水从上面奔涌而下,惊天动地,十分壮观。从水库里出来的鱼很多,有许多鱼在经过溢洪道时被急流拍打在岩石上面昏死过去,到了下面的河里以后漂浮在水面上,岸上也是人山人海,不少人都下去捞鱼。我们几个也跟着下去捞,20来斤重的鱼捞上来不少,一人一条扛着回到家。到家以后把父亲母亲吓一大跳,他们认为水库里的鱼是国家的,怎么能拿回家呢?郭fy在我们这里算是结了婚的成年人,由他向父亲讲述了当天大坝的情景,从正面、侧面、反面,总之是从不同的角度说明了我们捕鱼的合法性,甚至还引述了当时在场的一个警察的话,最后还说了一句:“李叔,人家党委书记都在那里捞鱼呐。”这总算是说服了父亲和母亲,把我扛回家的鱼留下了。事后,我对郭fy说:“你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废话,有后面那句就够了。”郭fy朝我一瞪眼睛:“那能行吗?我得让李叔知道咱们是合法的。”搞的我直摇头。
这些个邻居,我下乡以后就很少来往了,特别是我到沈阳学习工作以后,就更是不易见到了。
更新于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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