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    生   婆

                       文/刘述涛

 接生婆，又叫稳婆，产婆，属于古代三姑六婆之列。三姑指尼姑、道姑、卦姑，六婆则指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

要说起来，最孬最坏的就应该是牙婆，那都是一些专门坑蒙拐骗女人孩子，把人卖来卖去的角色，放到今天，都得吃花生米挨枪子。唯独，接生婆，受人尊敬，觉得这是迎接新生命的人，时不时有人请进家门，给孕妇接生。

古代的接生婆，工具简单，一把剪刀用块红布一包，就齐活了。靠的全是接生婆的经验和手上功夫，嘴上功夫。到了临产的孕妇家里，第一件事就是交待烧开水，开水就是神仙水，仿佛开水能包治一切。顺产倒也无所谓，皆大欢喜。难产就难办了，怎么都生不下来，有时候肚子里的婴儿，还脐带绕颈，又或是像我当年，头朝上，整个人往上顶，把我母亲折腾得哇哇直喊，说生了五个孩子了，都没有一个像我这样让她痛彻入骨，恨不得把我捆出来，打一顿。幸好，我是七零年生人，母亲被送到县医院，院长亲自上手术台，把我从母亲的肚子里剖了出来。

我家一位邻居大娘，同我母亲一样，也是难产，她就没有那么好运，她家请来了接生婆，接生婆用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连擀面杖都用上了，在孕妇的肚子上来来回回的擀，到最后，孩子还是没有保住，以至于我这位邻居大娘在世的时候，只要看到我，就会提到她那走了的孩子，说如果没有走掉，也有这么大了。说的时候，直叹息，可见，十月怀胎，一但夭折，还是一辈子的心痛。

应该说，早年间的接生婆，都是口口相传，手艺相传，也没有那多高的医疗水平，更不懂得手术，一遇上难产，不会是怪自己手艺不够，或是医术不高，而是怪老天爷不开眼，或者劝说孕妇，这是孩子就是索债来的。

自然，也有手艺高超的接生婆，依靠自己的经验，也依靠自己的手艺，每一回，都能化险为夷，母子平安。如真正遇上难产，接生婆自己也把握不了的，她们也会主动劝说孕妇及她的家人，将孕妇送到医院，让真正有专业知识，专业能力的医护人员来接生。

现如今，在社会之中行走的接生婆，已经很难看到了。早在2000年以前，还有一批老的接生婆还在，她们还在社会中行走。她们的肩上挎着一个带有红色“十”字的医疗箱。医疗箱里有一次性手套和一些药物，也有消毒的酒精。她们经过了解放后的新法接生培训。已经懂得有些难产，不是吃蓖麻油就能加快顺产，而是要送到专业的医院去。我儿子的时候，就是这样，早已经联系好了接生婆，但接生婆来了，一看把握不了，就马上建议往妇保送，后来，儿子同我一样，也是剖腹出来的。

早年间的南门品，有过一个接生站，经常在那里，能够听到新生婴儿的啼哭声。我们四里街上，也曾经有过一位非常有名气的接生婆，她姓刘，在里街上一问，谁都知道，都会告诉你，她又去给“毛毛”接生了。毛毛，成了新生儿的代名词，她也永远在给毛毛接生的路上。

我相信，不知有多少毛毛经过她这双温暖的大手来到这个世上。多少家里有孕妇的人家，都会早早同她打招呼，她就会在产前的时候，时不是上家里来检查，并同孕妇聊天，问问饮食怎么样，上厕所怎么样，她还会说，你不用急，也不用担心，你要养（生）的时候，无论早晚，我都会在你面前。她本身长得福态，又加上她慈眉善目的话语，很多孕妇都会一下子就信任上她。

在那些年，她还带了好些女徒弟，这些女孩子看了这门职业的好，认为迎接新生命，将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接完生，母子平安，接生婆要让到上屋头，坐到上桌，吃上一顿好洒好菜的谢生宴。宴上，对接生婆说不尽的好话，并递上一个红利是包，还有红鸡蛋和甜心的糖那也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