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苡 | 稻香流年

2020“富春山居·味道山乡”杯青少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品

稻香流年

三等奖作品

岳阳市第九中学  九年级300班

彭苡

春光明媚，太阳把最温暖的光撒进家乡的稻田里，青绿色的平行叶脉，根根向上生长，金黄的稻穗粒粒分明，从远处飘来浓郁的田间稻香，我顺着这稻香走进了童年。

我拉着爷爷的手像个小疯子一样跑着，有时是为了抓一只翅膀颜色极其美丽的蝴蝶，有时是为了追赶被我吓得汪汪叫的小黄狗。爷爷则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往前摆摆：“跑慢点儿，慢点儿。”嘴上却笑呵呵，脸上一些细小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像湖面的小波纹荡漾开来，然后摇摇我的手，望着我好奇的眼神说：“孙女，你刚带着爷爷跑起来，爷爷好像变小了，因为爷爷以前也这么跑的。才三岁的我睁大了眼睛，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拍着手大笑：“小爷爷，小爷爷！”爷爷也乐了，也跟着大笑，和煦的春光照在爷爷粗黄的脸庞上，如同那稻田里的稻子一般，显得精神饱满。

稻苗初生，老稻苗老去，一轮又一地自然轮回中，我在这浓浓的稻香中长大了，一年夏天，本该雨水充沛的夏季却异常干燥，稻田里的稻苗枯死了一大片，它们有气无力地垂着稻身，俯望着地里的昆虫，喃喃着它们的苦痛。爷爷也不知为什么变得寡言起来，望着地里毫无生机的稻苗，爷爷的眼里充满了无限的空洞与失望，很长一段时间爷爷都处于忧郁中，我也因为在城里读书没有好好陪伴爷爷。直到有一天，我从妈妈那听到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的事情，我呆住了，久久眼里落出一滴泪来。

又到稻苗疯长，绿意油油的时节，我来到家乡，只见爷爷站在稻田边上，长满茧子的手握着放在身后，脊背已经压下去了，头发也掉了一圈，面对我的爷爷，我第一次感觉如此陌生，天空下就他一个孤零零的影子，仿佛一个孤独了千年的老残了的灵魂永远地凝住了。这还是我的爷爷吗？

背缓缓直起来了，头颤颤抬起来了，笑容有些吃力地展开，脸上布满了皱纹，嘴唇微微颤抖：“你是？”

时间凝住了。

又到了丰收的季节，稻苗碧绿如油，穗子金黄饱满粒粒把头低下，春光撒在这片稻田里，这一次，我拉着爷爷的手，迎着风与稻香，一步一步坚定又有力地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