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37
【散文】《狗》
作者：鲁朝阳
诵读：赵 霞
小区里有很多狗。有的金发碧眼，有的银丝堆雪；有的娇小玲珑，有的高大威猛；但偶尔也能看见一两条流浪的土狗。也许是主人搬了新家，要换条洋气狗吧？它就流浪了。反正现在遍地有吃的，也饿不死狗。看见这些各种各样的狗，我偶尔还是会想起我小时候养的狗来。
我家曾经养过两条狗，一条是土狗，一条肯定也是土狗。头一条狗瘦瘦的，腿很长，红褐色的皮毛夹杂着黑点儿，我就叫它老黑。现在想来，也许是二郎神的细犬在人间的后代吧。老黑本是姥姥家的，我小时候天天在姥姥家玩，跟这条狗可亲了。可是上了学，就不能天天去姥姥家了，姥爷看我舍不得老黑，就让我牵走了它。
我家影壁墙前有颗枣树，我和弟弟就着枣树给老黑搭了个窝，这样一进大门就能看见它了。老黑是条忠诚的狗，一看到家人进大门就摇头摆尾，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两条后腿直立起来。礼拜天，我们也经常带它去田野里，我们打猪草，老黑就追鹌鹑、撵野兔、扑蚂蚱，一刻不停地撒着欢儿。尤其是扑蚂蚱，可是难得的荤菜。要知道主人家一年到头也没肉吃呢！
但是老黑终究还是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我不记得它的结局，我那时候太小了。
后来，一位本家家里的狗下了一窝崽儿，妈妈就去给我要一只。去的时候就剩两只了，主人自己留了一只，给了我家一只。这条小狗一身黄毛，肉嘟嘟的，一双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我和弟弟立刻喜欢上了它，给他起名叫小黄。它太小了，还没断奶，我爸爸狠狠心买了一袋炼乳，给它加点营养。头两晚小黄不习惯，整夜“吱吱呜呜”地呜咽着想妈妈，弟弟就把它抱到被窝里。小黄很活泼，弟弟给它套了一条塑料绳，它咬断就从排水沟跑到门外去了。
有一天放学，小黄没有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迎接我们，我们以为它又不知跑哪玩去了。可是第二天还是没见到它，弟弟比我还急，就挨家挨户打听，邻居们都没看见。又去它出生那家找过，也只看到它的妈妈和兄弟。它的兄弟可能是比它多吃了奶的缘故，个子几乎赶上妈妈了，但却没有小黄，也许它已经不记得它的出身了吧？这段时间我和弟弟都不高兴。
又过了个把月，弟弟放了学去前街他发小家玩，却意外地发现小黄拴在院子里！原来是小黄太贪玩了，那天跑到了村南，跟着弟弟的发小回了家。弟弟和他发小谁也舍不得小黄，就都抱着小黄哭。最终让小黄自己决定，它转悠了半天还是跟弟弟回来了。弟弟承诺发小，可以随时来家里看它。我们怕它再跑丢了，给它拴了一条铁链子。可是，小黄极力反抗，扽得铁链子直直的，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它不像老黑那么忠诚、稳重，它向往外面的世界。我们又心疼它从小离开了妈妈，比它的兄弟个子还小，终究还是解开了它的锁链，给它自由。
就这么又过了大半年，一天下午，小黄突然从门外飞跑进院，歇斯底里般呜呜低吼着，没命地转着圈儿，最后一次次撞墙。我们都感到事情不妙，经验丰富的爸爸忽然说：坏了，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良久，小黄终于耗完了力气，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它躺在墙角，大睁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它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我和弟弟哭了一场，把它埋葬在墙外沟岸边的酸枣树下，把我们珍藏的过年的糖果洒在它的嘴边。
我经常还能想起小黄，它那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依然清晰地展现的，除了对命运的不甘，明明还有对自由的渴望。也许它最后的时光虽然痛苦，却并不后悔，它是为寻找快乐而死。但无论如何，它给人类带来了欢乐和陪伴，人类却没有给它平安和自由。也许，让动物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天地间，它们的生命才有意义。
反正从此，我家永不养狗，也不养任何动物。
作者简介
鲁朝阳（网名：红酒人生）鹿泉诗词楹联协会会员、鹿泉文联诵读协会会员、鹿泉区作家协会会员、鹿泉区践行社会主义价值观诚信模范。爱好诗词、品鉴红葡萄酒。
朗诵者简介
赵霞 河北省石家庄市鹿泉人、河北省鹿泉文联诵读协会会员、静韵雅轩平台主播、喜爱读书、写作、朗诵等。希望通过声音传播正能量，给大家带来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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